光线昏暗,他没有看见姜宴耳朵微微泛红。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姜护卫的声音:“不客气,我叫姜宴,凌姑娘可以叫我名字。”
凌岫撇撇嘴,同辈称字,他喊名字几个意思?嘴上:“好的,姜宴兄”
姜宴:“……”
等了一会儿没动静,感觉背上的人耷拉着脑袋靠在他肩头,姜宴扭头一看人果然睡着了,还打着小呼噜,他不禁调整一下姿势让她睡的更舒适。
等他们回到镇上已经天亮,凌岫醒来,姜护卫把他放下。他下意识擦了一下嘴巴,没流哈喇子才放心。
阮玉瑶等了一夜,看见他,就是一大个熊抱上来,他的脚一用力垫地,登时抽一口冷气。
“阿岫,你受伤了?”
“没事,脚脱臼了,养几天就好了。”
阮玉瑶不放心,请大夫来看过后才作罢,他抚额:“看吧,就说没大事。”
于是整理队伍又继续上路,这回终于没发生什么意外。
然而,三天后,凌岫感受着小腹绵绵地痛楚,心里直骂老天,草啊,一种植物。
阮玉瑶看他痛苦的样子,打开帘子问:“姜护卫,还要多久才能进城?”
“阮小姐,前面再走一个时辰就到京郊了。”
凌岫听着,还要一个时辰,轻吸口气,他忍。
过了一个时辰不到,凌岫在马车里听着声音,竟然是太子亲自来接阮玉瑶。
“赵玄微?你怎么亲自来了。”阮玉瑶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太子,竟直呼小字。
众人一片静默,凌岫咳了一声提醒她,忍着腹痛行礼:“咳,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好久不见。”阮玉瑶反应过来,叉手行礼。
她暗自撇嘴,呵,果真是引得京城贵女争相想嫁的俊朗男子……呸,谁非要嫁他不可吗?
凌岫无奈地看着她,知道她肯定在心中腹诽。
“咳……阮小姐安。”赵穹向她回礼又看姜宴一眼,“你们快上车吧。”
太子吩咐左右,驾马回城。太子仪仗开路,闲人避让,道路通行,一个时辰就到了丹桂坊。
原本太子想让阮玉瑶住在他安排的地方,可她跟牛一样犟,非要去丹桂坊那边凌岫安排的宅院。
太子只得作罢,上前一步,悻悻行礼告辞:“明日辰时正我来接你,今儿好好歇歇。”然后凑近点声音稍低,“你辛苦了。”
言罢,转身上马,策马疾驰。
等看不见太子仪仗,阮玉瑶让众人进院子去。管家安排护卫们住隔壁那个院子,那边凌岫也买了下来,现在刚好,为这些将军生前给玉瑶培养的人手,提供住处。
“阿岫,我让人准备姜茶和汤婆子,你再忍一下。”阮玉瑶扶着凌岫进正院休息,给他盖厚厚的被子。
凌岫摸着被子暖乎乎还有熏香味,“红绫真是太细心了,回头给红绫多发赏银。”
“好。”阮玉瑶转身看看红绫,感叹:“红绫,好几年不见,你都是大姑娘了,可有中意的亲事,小姐我给你做主啊。”
红绫脸一红:“小姐,你不要取笑我了,都二十好几了,我已经老了。”
凌岫:二十五六岁就老了?认真的?
他当即出声:“红绫姐,此言差矣,二十五六正是最好的时候。成亲养娃,太小了身体没发育好,太迟了生孩子对身体不好,三十岁之前刚刚好啊。”
什么二十五六岁就老了,现代女同胞会无语死的。
阮玉瑶倒先笑了:“我觉得阿岫说的对,这几年辛苦你和紫菱了。”
红绫眼眶一红:“呜……小姐,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你了,我一直在等你们进京,这几年小姐也辛苦了。”
众人安慰一番红绫,李管家来报说是祠堂已经布置好了,可以进香了。
于是走到新设立的祠堂香龛给将军和夫人上香,这一路风尘仆仆都没能上香。
除了多了香龛,院子也恢复生机,主子仆从都可以着鲜亮颜色了。冬月结束守孝,如今已经腊月了。
看着将军夫妇的牌位,红绫又哭了一回,她也是原将军府不多的老人了。阮玉瑶无奈劝她,“不要哭了,小姐我都走过来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大门口的匾额正式换成了阮府,阮玉瑶还说干脆叫凌宅,凌岫拒绝了,他孤身一人,还是将军府收留的他,还不如阮府有意义,这处以后就作为阮玉瑶的娘家吧。
那天太子仪仗到平安巷,大张旗鼓,有眼睛的都知道那是太子妃的府邸。
一个月舟车劳顿,凌岫以为终于可以睡踏实觉,但是睡到后半夜却做起了噩梦。
“小娘子,你别跑!”一个大汉追着他,他一直跑着。
突然前方又出现一个贼人,“站住,我要把你卖到花楼去,卖个高价!”
他跑得精疲力尽,看着大手向他抓来,一挣扎就醒了……原来是梦,他还以为又被抓住了。
神他马小娘子……他身高一米六八但不代表他心理没有一米八六,靠。
“阿岫,你好点了吗?”
“几时了?”他揉揉眼睛,感受一下身上痛觉:“还有点疼,但不碍事。”他要起身。
“不必了,阿岫,我让紫菱和红绫陪我一道进宫就行了,你好好休息吧。”阮玉瑶把他按住,盖好棉被,又换了汤婆子。
让另两个丫鬟陪着凌岫,就带人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