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几日后的关中,一个老者也是摇头晃脑地听着曲子,“二转货郎儿啊呀,我则见密层层的朱楼高厦,碧耸耸青檐细瓦,四季里常开不断花。铜驼陌纷纷斗奢华,那王孙士女乘车马,一望绣帘高挂,都则是公侯宰相家。话说长安有一秀才,姓李名英,字彦和。嫡亲的三口儿家属,浑家刘氏,孩儿春郎,奶母张三姑。那李彦和共一娼妓,叫做张玉娥,作伴情熟,次后娶结成亲。嗨!他怎知才子有心联翡翠,佳人无意结婚姻。是唱的好,你慢慢的唱咱。三转货郎儿啊呀,那秀才不离了花街柳陌,占场儿贪杯好色,看上那柳眉星眼杏花腮。对面儿相挑泛,背地里暗差排。抛着他浑家不理睬,只教那媒人往来,闲家擘划,诸般绰开,花红布摆。早将一个泼贱的烟花娶过来。”随着那温婉的女声结束,那老者也是端起来茶杯轻轻地喝起了茶。
“光耀倒是喜欢上我这里的人了?”丽娘也是从里面笑意盈盈地走了出来,看着赵光耀也是笑着说道。
赵光耀也是抖了一下自己那灰色的长衫后开口说道:“我这就听个曲而已,夫人何必如此多事情呢?”
“光耀不但要听,还想看?这个好办。”那丽娘也是轻轻地鼓了鼓掌后,一个女子也是走了出来,那女子身材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的裙子,在这浑浊的雨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那呵呵的笑声传来,更叫人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思。但是赵光耀连头都没有抬,就知道这个人是凝芝。“你们也真是有些意思啊。”赵光耀也是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我这人啊,从小喜欢多吃多占,但是还不负责任。所以啊,纵然是这么好的姑娘到了我的手里,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啊。”
“有没有意思,终究还是要试一试才安心嘛。”丽娘也是笑着说道,“毕竟光耀当年可是被称为麒麟子啊。”
赵光耀也是看了一眼丽娘后说道:“夫人现在所做的一切,可能都被我那大哥看在眼里啊。”
丽娘也是笑了笑后说道:“看到又怎么样,你大哥现在也是清楚下面的争斗而没有出手,就意味着他默认了。”
“嫂嫂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赵光耀也是站了起来开口说道,“嫂嫂都想到大哥是默认争斗了,那么争斗的对象包括嫂嫂你了吗?”
看着丽娘被赵光耀给说的无话可说,凝芝也是站起来开口唱道道:“四转那个货郎儿啊呀,那婆娘舌剌剌挑荼斡刺,百支支花儿叶子,望空里揣与他个罪名儿,寻这等闲公事,他正是节外生枝,调三斡四,只叫那大浑家吐不得、咽不得这一个心头刺,减了神思。瘦了容姿,病恹恹瘦损了裙儿祬,难扶策怎动止,忽的呵冷了四肢,将一个贤惠的浑家生气死。五转货郎儿啊呀,火逼得好人家人离物散,更那堪更深夜阑,是谁将火焰山移向到长安,烧地户燎天关,单将那凌烟阁留他世上看,恰便似九转飞芒老君炼丹,恰便似介子推在绵山,恰便似子房烧了连云栈,恰便似赤壁下曹兵涂炭,恰便似布牛阵举火田单,恰便似火龙鏖战锦斑斓,只将那房椽扯脊梁扳,急救呵,却又早连累了官房五六间。六转货郎儿哎呀,我我只见黑暗暗天压云布,更那堪湿淋淋倾盆骤雨,早只见窄窄狭狭沟沟堑堑路崎岖,知奔向何方所,又喜的潇潇洒洒断断续续呼呼噜噜阴云开处,又只见霍霍闪闪电光星炷,怎禁的潇潇瑟瑟的风,点点滴滴的雨,高高下下凹凹凸凸一搭模糊,早做了扑扑簌簌湿湿漉漉疏林人物,倒与他妆作了一幅昏昏惨惨潇湘水墨图。”
“老爷,那边就是这么唱的。”一个黑衣人也是跪在赵老爷子面前开口说道。
“光耀倒是聪明,也是啊,他要是不聪明,我也就是没有能活到现在的兄弟了。”赵老爷子也是叹了一口气后说道,“那个贱人还真是当我什么都不在意呢。”
“老爷息怒。”那个黑衣人也是开口宽慰道。
“管你什么事情。”赵老爷也是轻轻地坐会到了椅子上后开口说道,“这种劝人的活,不是你们这些探子干得,越俎代庖不说,还容易让人生气。以后要记住。”
听完了这句话的那个黑衣人探子也是觉得自己的脑门上全都是汗水,也是轻轻用手一擦后就开口说道:“是的,老爷小的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啊。”赵老爷子也是点了点头后问道,“大少爷和三少爷回来没有啊。”
“早已经启程了,估摸着还有四五天就能到了。”那个探子也是开口说道。
赵老爷子也是摸着自己的胡子开口说道:“这么快啊,也好。我也有些想他们了。倒是在城里那里几个小子现在怎么样啊。”
“二少爷自打上次被老爷打断腿后也是老实了许多,除了茶楼也没有什么别的消遣了。”那探子也是开口说道,“而四少爷、五少爷也是与往常一样,斗鸡遛狗。”
“那他们知道老大、老三回来什么一个状况啊。”赵老爷子也是开口问道。
那个探子也是开口说道:“二少爷都是没有什么别的动作,而四少爷和五少爷则是很高兴,甚至还请了府里的人喝酒。”
“不成器的万一,老二身后倒是有个有意思的人啊。”赵老爷子也是开口叹道,“算了你再把那曲子给我唱唱完吧。”
“好的,老爷。”那个探子也是轻轻点头后就开口唱道,“七转那个货郎儿啊呀,河岸上和谁讲话,向前去亲身问他,只说道奸夫是船家。猛将咱家长喉咙掐,磕搭地揪住头发,我是个婆娘怎生救拔!也是他合亡化,扑冬的命掩黄泉下。将李春郎的父亲,只向那翻滚滚波心水淹杀。八转那个货郎儿啊呀,据一表仪容非俗,打扮的诸余里俏簇,绣云胸背雁衔芦。他系一条兔鹘、兔鹘,海斜皮偏宜衬连珠,都是那无瑕的荆山玉。整身躯也么哥,缯髭须也么哥,打着鬓胡。走犬飞鹰,驾着鸦鹘,恰围场过去、过去。折跑盘旋骤着龙驹,到九转那个货郎儿啊呀,便写与生时年纪,不曾道差了半米。未落笔花笺上泪珠垂,长吁气呵软了毛锥,忄西惶泪滴满了端溪。他去了多少时也?十三年不知个信息。那时这小的几岁了?相别时恰才七岁,如今该多少年纪也?他如今刚二十。你可晓的他在那里?恰便似大海内沉石。你记的在那里与他分别来?俺在那洛河岸上两分离,知他在江南也塞北?你那小的有甚么记认处?俺孩儿福相貌双耳过肩坠,再有甚么记认?有、有、有,胸前一点朱砂记。他祖居在何处?他祖居在长安解库省衙西。他小名唤做甚么?那孩儿小名唤做春郎身姓李。”
赵老爷子听完后也是站起来对着那探子说道,“让手下人盯着四少爷和五少爷不要做出什么没有脑子的事情出来,至于二少爷嘛,你抽空请他到我这里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