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代修寒的举动吓倒了,尤其是李嬷嬷,她偷偷的看向孤苏嫖,却见孤苏嫖苍白着一张脸,看着代修寒。
代修寒,你真就这么不想娶我?孤苏嫣落在你心里真就那么重要?你连揭个盖头都需要下这么大的决心?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孤苏嫖看着代修寒,脸上、眼睛里、心中都全是抑制不了的伤,压不下的痛,明明人就近在咫尺,但是却远在天边,望而不得。
李嬷嬷:“请新郎新娘喝交酒杯,从此恩恩爱爱,长长久久!”
宫人呈上两杯酒。
代修寒面无表情的端起其中一杯。
孤苏嫖端起剩下的一杯。
两手相交,两杯相交,代修寒仰头,把对孤苏嫣落的情和从此两人只能对望而再无可能的绝望和在这杯酒中,一饮而尽。
从始自终,代修寒都没有看孤苏嫖一眼。
李嬷嬷:“那奴婢就不打扰公主和驸马了。”
所有人退下,房间里只剩下孤苏嫖和代修寒两人,安静的可怕。
新房外,李嬷嬷拍着胸脯,长吐了一口气,这条老命总算是保住一半了,剩下的就交给那两杯酒了。希望自己剩下的这半条命可以有惊无险。
那个端金称盘的宫人将双手紧贴在腿侧,可它们依旧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李嬷嬷看了她一眼,命令所有宫人:“都给我守好了。”
新房里,代修寒低头,对孤苏嫖行礼:“臣参见公主!”
孤苏嫖的心因为代修寒的这一句话彻底绝望了。臣!在他们拜过堂后,在他们的新房中,在他挑了她的盖头喝了那杯交杯酒后,他现在居然还是称他自己为臣!好!很好!非常好!他不是要自称他自己是臣吗?那她倒要看看一会儿药效起来后,他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冷淡和冷漠,和她保持距离!
孤苏嫖敛起心里的情绪,嫣然一笑,“起来吧。”
代修寒:“谢公主。”
孤苏嫖越过代修寒,来到放有点心的桌前,看着那些精致漂亮的点心,略过玫瑰糕,略过梅花糕,最后把手停在长条状的花生酥上,拿起其中一块,送进口中,咬下去。这是孤苏嫣落最喜欢的点心!
“咔滋~”
孤苏嫣落,终有一天,我要你像这块你最喜欢的花生酥一样,死在我的手中!
代修寒觉得自己突然就热了起来,越来越热,越来越热,还把坐在桌前吃着点心的孤苏嫖错认成了孤苏嫣落。
“嫣落,是你吗?”
吃花生酥中的孤苏嫖一怔,剩下的花生酥在她手中尽碎。孤苏嫣落孤苏嫣落又是孤苏嫣落!
代修寒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个坐在桌前,没有转头,没有回答自己的背影。
代修寒:“嫣落……”
孤苏嫖摊开手心,看着手心里的花生酥碎屑,听着身后那个一边走向自己,一边把自己当成了孤苏嫣落,一遍遍唤着她的声音,在绝望中闭上眼睛。等到孤苏嫖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又回到了平时的样子,清澈不已。
代修寒:“嫣落……”见孤苏嫣落没有回答自己,代修寒上前,从身后抱住她,将她拥进怀中,把吻落在她的耳朵上。
孤苏嫖一动都没动。
代修寒的吻从孤苏嫖的耳朵一路来到她的脖子,然后轻轻扳过她,看着她的脸,深情的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嫣落……”
孤苏嫖看着代修寒,没有动。明明嫁给他的人是自己,站在他面前的人也是自己,他抱着的人更是自己,可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人,一个名字,孤苏嫣落。
孤苏嫣落!
孤苏嫣落!
孤苏!
嫣落!
代修寒:“嫣落……”
孤苏嫖环上代修寒的腰,回应了他。
新房外,冰天雪地里,宫人、嬷嬷、下人即使早已经冻的瑟瑟发抖,可还是一个都不敢离开。
漆黑散去。
将军府
黄嬷嬷,宫人,将军府的下人,一个个的站在新房外,就是没人敢去敲门。最后,黄嬷嬷硬着头皮来到沐梳面前,“那个沐梳姑娘啊,你是公主最信任的人,要不你去敲门看看?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都快晌午了,公主和驸马还没起,柳将军可是还等着他们敬茶呢,要是再这么耽搁下去……”
沐梳心里很疑惑。跟在孤苏嫣落身边八年,还从来没见她晚起过,更何况还是像今天这么晚,这都快要晌午了。
黄嬷嬷见沐梳没有回答自己,只是看着新房,便不敢再提,只能退下来,暗自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大堂中,柳唯青久等不到柳飞扬和孤苏嫣落,频频向外面望去。茶凉了,下人换了一杯又一杯。
下人伺候在旁,纷纷在心里猜测,这公主和公子怎么现在还不来向将军敬茶啊。
儿子的身体不好,公主的身体也是如此,莫不是新房里出了什么事?柳唯青担心,大步离开了大堂。
众人看见柳唯青赶来,纷纷向他行礼。
柳唯青:“沐姑娘,你是公主身边的人,还是你去敲门看看吧。”
沐梳见柳唯青都这么说了,只能上前敲门。
沐梳接连敲了好几下都没有听见里面人的回答,更没有人来给她开门。难道公主和驸马都还没醒?疑惑中,沐梳推门。门没上栓,轻轻一推就开了。帘子后,柳飞扬和孤苏嫣落同睡在一张床上,同盖着一床被子,孤苏嫣落还把柳飞扬的手臂给当成了枕头,整个人都钻进了他怀中。
柳飞扬把食指竖放在唇上,对沐梳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沐梳领会,退出房间,把里面的情况告诉了柳唯青。
心里的大石落下,柳唯青手一挥:“你们几个都在这里候着,公主什么时候醒,你们就什么时候再进去。记住了,不准打扰公主休息!”没事就好,睡就睡吧,想睡多久都行。这大雪天的,又吹着风,冷飕飕的,起来也没啥事可以做,只不过就是敬茶而已,早敬晚敬都是一样,不敬也没所谓,他这里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他俩人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