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先来后到哦。”高璋饮了一杯,低笑。
“学生不服。”欧阳锦也饮了一杯。
“尊师重教,为师说了算。”高璋抬头挑衅。
“我的地盘,听我的。”欧阳锦突然想起宋琪念叨的一句,用在这里,十分合适。
“哈哈哈。”三人一起笑了起来。
三人亦师亦友,宾主尽欢。
欧阳锦在喜来居住了下来,小喜恢复了他跑堂的生活。偶尔打听一些消息,丞相府依旧毫无动静。
大小姐出嫁,十里红妆,引起轰动。欧阳锦远远的坐在房顶上,看着下面热闹的人群,心里苦涩难鸣。
他们从来没有想起过他,失踪了这么久,也不见他们去找。京城的流言蜚语很多,关于他晕倒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谈资。
他原本对丞相还抱有一丝幻想,期望得到一点点父爱,如今他不需要了。他们不爱他,刚好,他也不需要他们爱他了。
他们是一家人,他不过是外人而已。呵呵,外人,多可笑。
“欧阳,回去吧。”宋琪拉着他就要离开。原本她以为世界上没有狠心的父母,只有不懂事的孩子。想不到事实证明,世界上真的有狠心的父母。
她能明白他的痛苦,因为她一个人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这个时候,说再多都没用,抱抱他就好。他们以后相依为命,相互取暖。反正她只认识她他,也挺好。
“琪儿,我们去走走吧。”欧阳锦心凉了,再也没有期待。
“嗯。”
月光下,两人牵着手,慢慢的朝喜来居走去。他很高,她很矮。只是月光下的影子,如此和谐。
他们都没有说话,远处的狗叫声很清晰。
“琪儿,我以后只有你了。”
“我也只有你。”
她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惶恐不安,被他一个个抚平。他是她的支柱,是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只有他在,她才能清醒的认识到,她是活着的。她极度缺乏安全感,笑得越开心,越是害怕。
那种陌生感,让她几度泪崩。
欧阳中毒的时候,她想到了死。好可怕的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如今扶桑还在沉睡,她准备了很多东西,重在空间。
她怕饿,怕死,更怕一个人活着。
“那我们拉勾,一辈子不分开。”欧阳锦勾着她的手指,郑重其事。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宋琪抬头,微笑。
欧阳锦有了私定终身的感觉,悄悄红了脸。还好夜太黑,月光太朦胧,她没有看见。
宋琪想了很多,唯一没有想到爱情。她没有经历过,所以欧阳锦的异样她没有注意。快两年了,她还是没有接受这个世界。
她还没有准备好,前世的记忆,对于她,太过深刻,她没办法重新开始新生活。
欧阳锦一直住在宋琪屋里,诚叔没有说什么。只有小喜,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只是随从,说白了只是下人,没资格对主子的事,指手画脚。
只是心疼小师妹,她什么都不懂。
周城别庄终于建好了。
正好过几天就是欧阳锦和宋琪的生日。几人一合计,准备去别庄过年。诚叔安顿好喜来居的俗务,又给伙计们放了月钱和喜钱,就出发了。
小喜带着人,先去安排,欧阳锦三人晚一天就到。
这次他们坐的马车,京城的道路修得很是齐整。诚叔亲自驾车,十分稳当。
要过年了,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走了七八个时辰,终于到了别庄。半山腰的位置,安静隐蔽,曲径通幽。
宋琪十分喜欢。
整座山头都是他们的,十分安全。山脚下的良田,虽然不多,可是足够了。别庄的仆人,是欧阳锦亲自挑选的。一家七口人,他一起买下了。姓周,夫妻俩育有三子两女,如今都不过十六七岁。刚刚好逃难而来,被他遇上,就送来了别庄。
都是老实勤劳的人,欧阳锦对他们也很放心。这是他自己的人,和丞相府没有关系。以后,可能就是他的心腹,左膀右臂。
“少爷,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周伯等人一起在门口迎接。
“有劳周伯了。”
欧阳锦并不多说,拉着宋琪就进了门。
宋琪点头示意,也算打过招呼了。诚叔去找小喜,欧阳锦和宋琪去了月楼。
月楼是别庄最漂亮的一栋楼,独门独院,在别庄最里面,也是占地最大的一座三层小楼。
院子里栽满了桃花,中间是一汪池塘,到了夏季,荷花盛开,也是一道风景。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他一直记得宋琪念过的这两句诗。
虽说不能泛舟湖上,不过他修建了走廊和亭子,可以在上面小憩。
最外围的桃花林,一是防御,二是美观。月楼花费了他不少心思,一切布置都想了又想,挑了又挑。就怕宋琪不喜欢,不过目前看来,她很满意。
“琪儿,喜欢吗?”
“喜欢,很漂亮。夏天的时候,肯定更漂亮。”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好了。”
“那你呢?”
“我也在。”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