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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只身(1 / 2)

【我们的昨天今天明天】6个月前 作者: 木土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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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的实习结束了,接下来面临的就是毕业,而王健还是依旧为雅思考试努力着,自从想出国,王健就像着了迷似的。这半年,小南收获了当编辑的经验,也明确了自己不想做编辑的决心,此刻的小南,只想跟王健一起,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朝九晚五。

小南突然觉得跟喜欢的人一起朝九晚五是一种很舒服的工作状态,也许不会大富大贵,也许不会收获多大成就多少财富,但每天的日子井然有序。早起会被枕边的你吻醒,桌上两片吐司和牛奶虽然很简单,但能一起吃早饭然后手挽手上班,每天大概只有8个小时不能见面,但这8小时我们都在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努力挣钱。是啊,生活的需求变得很简单,只要吃一顿好吃的大餐就是对我们这个月每天8小时工作的最好回馈。下班时伴着夕阳,我看见你在公司楼下等我的身影,我们还是会手挽手一起下班,走向超市或者菜市场买一些新鲜的蔬菜做晚餐。厨房里散发着热气腾腾的白米饭香味儿,你把周末买好的猪肉解冻,我把洗好的青菜放进果蔬盆里。加上在厨房打闹的时间,我们竟然花了一个小时才做成两道菜和一个汤,手艺有些笨拙的自己又把菜炒咸了,你嘲笑我永远掌握不了放盐的度,我任性地让你全部吃完。

年轻的小南对爱情就这样憧憬着,每次想到这些就想立刻丢下一切去找王健,同时,她又觉得,这么普通而又简单的要求可能也无法实现了。

严寒这一届一走,小南们的毕业季扑面而来,女生们对于毕业会更添一分悲伤的离别气息,她们大部分人都找到了毕业之后的“归宿”,王允去北京闯荡,林菲菲留在了日报社,何雅选择回到自己家乡,刘露也在潭州找到了一家旅行社的工作,对她来说,如果有机会能到处走走看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2006年最后一天,趁着元旦3天假期,王健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回到学校与小南相聚。王健在校外宾馆开了个房,此前,王健对小南的“违法行为”还仅限于拉手、拥抱和亲嘴,在学校的时候,王健还不敢越雷池半步,但这天晚上,王健明显是有备而来,几番亲吻后,抱着小南的手就开始野蛮地向上抚摸着,过了一会儿,又试图向下做更深入的探索,小南还没有做好准备,就正告王健说:“不行!”也许是被那个年代的小电影给教坏了,什么女人的不要就是要、女人就是欲拒还迎之类的观点大行其道,王健听到小南这句“不要”似乎更加来劲了,直到小南哇的一下哭了出来,王健才停止一切的行动。

小南是骨子里相对传统的女生,她是爱王健,但她觉得自己还是学生,宝贵的第一次不说一定要等到新婚之夜,但至少不想这么轻易地交出去。王健自然十分懊恼,但见小南态度坚决,又不能真的霸王硬上弓,也许是坐了太久的火车累了,王健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小南见状对此颇为不满。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

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

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

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

早习惯穿梭充满诱惑的黑夜,

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

没有人告诉严寒深圳是座怎样的城市,2006年的他走在深圳炙热的街道上,不一会儿就觉得口渴,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冰雪碧,在路边找了一把椅子准备坐下休息一会儿,还没坐下,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朝他走了过来,“你!身份证拿出来!”警察带着命令式的口吻指着严寒说。严寒有所准备,出门一般都带着身份证,就拿出来交给警察,顺便问了一句:“深圳的警察都是这样随机抽查的吗?”警察一边用手持机查询,一边瞥了他一眼,用不标准的广东塑料普通话说了一句让严寒记忆深刻的话:“这里是深圳,是特区,不比你们内地呢!”说罢把身份证还给严寒,转身而去。

由于历史的原因,深圳的确和其他内地城市不太一样。早年的深圳有关内和关外之分,严寒此前就听长辈们说,当年去深圳,要办边防证,进关(相当于进入深圳核心市区)要持边防证经过武警检查才能进入,虽然边防证于2005年正式取消,到2010年时,延续了多年的“二线关”也寿终正寝,但关内关外的发展仍不平衡,关内的市政建设、城市绿化等都比关外好不止一个档次,每次从关外进关内,就有种农村进城市的感觉。同理,房价也是如此,大多数初来深圳的年轻人,为了省钱,都选择在关外租房,早上赶早班车去关内上班,晚上再回到关外睡觉,已成为很多外来打工者,现在的说法叫“新深圳人”的生活常态。

如果每月多花1000~2000元换每天多2~3小时的睡眠时间,和每月节省1000~2000元牺牲每天2~3小时的睡眠时间,你会怎么选择呢?

初来乍到的严寒选择的是后者,没有任何根基的打工仔只能靠着一点儿微薄的薪水在这座城市坚持,严寒的试用期工资是每月2500元,房租900元,仅房租一项就占去工资的三分之一多,严寒一到月底就开始心慌,有时候撑不到发工资的时候,前一周开始就要每天吃沙县小吃度日,吃沙县还不敢点多,一笼蒸饺3元,就算果腹了。

严寒租的房子是同事介绍的,地处深圳梅林关外,属于深圳宝安区和龙岗区的交接地带,这里工厂众多,慢慢地形成了一大片公寓和农民房组成的区域,聚集了大量的外地租客,农民房单间450元一个月,条件好点儿的公寓楼900元一个月。最开始严寒为了省钱租了间农民房,第一天晚上房里就进了贼,把严寒的手机和现金全部偷走,严寒早上醒来时才发现门被撬了锁,手机和现金不翼而飞,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好在小偷还是讲点儿“职业道德”,只拿走了严寒的手机和钱包里的现金,银行卡和身份证连同钱包一起放在门口的一个角落,要知道,在深圳把一个人的身份证和银行卡都拿走就是要了命的。

痛定思痛,严寒找房东交涉,好在广东本地人还是好讲话,把租房押金和三个月的租金一并退给了严寒。第一晚,严寒就损失了一部手机加800多元现金,严寒暗自感叹:这是深圳给我来了个下马威啊。换到公寓楼里,治安情况相对好了一些,但楼道里喧嚣杂乱,各种生活用品堆得到处都是,白天很安静,可一到晚上,各种方言、打闹声此起彼伏。严寒左边住着一个东北小伙,有天晚上好像是黑社会来找他麻烦,似乎是欠了钱加上利滚利还不上,严寒也没敢开门去看热闹,只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求饶声。右边住着一对小情侣,隔三岔五地总激情澎湃一下,严寒好几次都担心隔壁床的质量是否可靠。严寒逐渐把这里当成了一个纯粹睡觉的地方,多数时间,他宁愿在公司待着,公司的电和空调都是免费的,还能给领导留下一个加班多的好印象。

晚上一个人的时候,严寒最怕突然想起大学时看的恐怖片,总有一些镜头让人印象深刻。严寒也最为怀念办协会的那段日子,几个人、几把枪,办个什么活动可以不计回报地全身心去投入。当然更多地,严寒还会想起小南,此时的小南在干吗呢?在晚自习?还是正和室友开着卧谈会?抑或是……严寒不敢再想下去,可脑海里止不住地出现两个人的影子。一天晚上,严寒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在女生寝室楼下等小南,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小南踪影,电话也联系不上,后来有人告诉他,小南已经毕业了,去了国外,找了个外国男朋友,而且已经订婚了……半夜,严寒被这个梦惊醒了,严寒在床头摸到手机,点亮屏幕,看了看时间,8月凌晨4点的深圳,潮湿的空气中带着一丝寒意。

莲城大学的毕业晚会临近,这是小南在学校的最后一次上台,也许以后,还能上台跳舞的机会就不多了。

晚会那天,大家在台上挥泪唱着别离,每一个熟悉的不熟悉的同学都相互拥抱,青春散场的时候希望好好互道一声再见。很多年以后,小南回忆起那天的挥泪告别,感叹青春真是一场掏心窝子的情感大戏。所有的纯真和勇敢都奉献给了那个年纪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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