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静静做在一旁等着,任由他哭个痛快。
直到半个时辰过后,孟景山终于停止了哭泣,两个人这才说上话。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孟景山有戴罪之身,在暖宝面前,变得格外拘束。
再加上暖宝与他说话时,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试探,因此,他的表现,多少有些小心翼翼。
倒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暖宝,担心暖宝会知道。
而是骨子里的自卑,让他卑微到了尘埃里。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以后有什么打算?
在北国,可否惦记着蜀国?
孟蕴和和孟静好在离开蜀国后,可有什么变化?
他们对孟家被处死的事情,如何看?
或直接询问,或拐弯抹角,暖宝每一个问题,都问得很随意。
反正她有读心术嘛,根本就不在意孟景山嘴上的话。
她要听的,是自己问出这些问题以后,孟景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好在孟景山从小就是个好孩子。
即便这几年来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整个人跟以往大不相同,心态也发生了不少转变。
但他依旧明辨是非,能分善恶,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这实在难得。
“景山哥哥,咱们俩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应该了解我,我命人找寻你们,其实目标并不在你。我要找的,是孟蕴和跟孟静好。”
暖宝确定孟景山依旧心术端正后,便不再试探对方,而是坦诚说出自己的目的。
孟景山心里早有猜测,倒也不觉得意外。
他点点头:“我知道你的目标不是我,也知道暖宝妹妹你是个明辨是非黑白的人,跟我那个堂兄和堂妹不同。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但凡我知道的,绝不会隐瞒。”
“若我要问你他们的下落呢?”
暖宝盯着孟景山,认真道:“我不怕告诉你,在我心里,你纯真善良,知晓大是大非,也知恩图报,是我魏娴的朋友。
但孟蕴和跟孟静好他们兄妹俩……孟蕴和我暂且不提,那孟静好,却是彻彻底底的黑心窝子,是恩将仇报之徒。
再加上你那大伯是孟家造反的直接人物,对他的儿女,不管是我也好,我皇伯伯和我父亲也好,都不会手下留情。
一旦让我找到他们,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难道不该死吗?罪臣之子,苟活以后不想着赎罪,只拼命去讨好敌国的人,把所有的错都推给自己的国家!
心里充满了仇恨,不明是非,不分黑白,他们该死啊!”
孟景山苦笑地摇摇头,这几年在北荣军军营里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中。
“暖宝妹妹,你放心,我不会帮他们说话。相反,我很清楚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谁的错。
我大伯当了卖国贼,与北国人联手对付蜀国,这是错。
我祖父明知我大伯不可靠,却一再纵容这个儿子,连同儿媳妇和孙子孙女都纵容得是非不分,也有错。
要知道,我大伯还只是一个世子,尚未真正当家啊。
若我祖父能早早管束好我大伯,收起我大伯手中的权利,或许孟家就不会完。
所以,我祖父临了临死成为蜀国罪人,落得斩首示众的下场,并不冤!真正冤的……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