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浚悚然一惊,看向一旁负手而立的云泽,不禁冷汗直流。
原来如此……
原来陛下是对自己处置黄四郎一案犹豫不决而不满,这才将这陆二派来……
“陆大人……”韩浚赶紧堆笑着脸。
“怎么?”陆遥冷冷一哼,贱骨头,乖乖受训不好么,非得老子搬出皇帝吓唬你。
韩浚苦着脸道:“不是韩某狡辩,实在是……唉,不说这个了,此刻尽快将黄四郎的罪证收集到才是重中之重,韩某这就立刻派人去。”
陆遥冷着脸,真是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现在知道急了?老子还不急了呢。
“不急。”
陆大人一抖袖袍,慢悠悠的坐了下来,而后看向云泽道:“云统领坐。”
云泽点头,跟着坐了下来。
韩浚不敢坐,只能站着,如同惊弓之鸟,内心忐忑不安,堂堂的府尹,此刻竟卑微的像是等待主人训话的小厮。
府尹大人憋屈啊,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可是憋屈又能如何?还是得陪着笑脸。
陆遥属实是将他吓唬住了。
随手端起桌子上的茶盏瞅了一眼,陆遥皱眉道:“这茶怎么是凉的?”
韩浚连忙大声道:“来人啊,快沏壶茶来!”
陆遥笑了笑,知道这位府尹大人被自己吓得不轻,却故作讶异道:“府尹大人也坐啊,站着作甚?”
“韩某站着就是。”韩浚是由衷之言,他只想站着,坐着也是如坐针毡。
陆遥道:“既然府尹大人执意,下官也就不让了……茶怎么还没来啊!”
韩浚一听,冲着门外大集道:“快上茶来,不得磨蹭!”
半晌后,茶才被人急忙端了上来。
陆遥拿起浅尝辄止,然后捏着茶盖轻轻刮着杯缘,说道:“下官虽未从未办过案,但凡事一通百通,却也知办案需得雷厉风行,以免凭生枝节。”
虽然心里不屑一顾,暗骂你陆二会办个屁案,但韩浚却不敢将这种不屑在脸上表现丝毫出来,道:“陆大人说的是,是韩某太拘泥于流程了。”
陆遥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府尹大人能够有这种觉悟,实在是难能可贵,如果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必然圣心甚慰。其实依照下官推测,陛下也未必就是责怪你办案太过拖沓……”
殿前禁卫统领还坐在边儿上呢,陆遥可不敢再继续假传圣意,反正吓唬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该是和这位府尹大人交心的时候了。
不能逼迫太甚,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就算这位府尹大人还不如只兔子,可万一出工不出力,没准会坏了大事。
唉。
还是当个纨绔舒服啊。
当官什么都得想的面面俱到,太他娘的累!
陆大人将茶盏放在桌上,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