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绀听了就叹口气,道:“还能给谁?台乌呗。我娘要我做的。”
枳繁知道紫绀根本不喜欢台乌,这简直是她心里的刺,便安慰道:“要不你再求求你娘?怎么说你也是你娘的亲骨肉.......”
“她若愿意放过我有何必等到现在?”紫绀带着几分笑,黑夜里听起来有些悲切,“枳繁,我真羡慕你。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还可以留在他身边。最重要的是,他对你很好,很爱护你。”
“可是他并不喜欢我......”枳繁的声音也黯淡下来了,她就觉得容与永远不会喜欢自己,好像这就是早已经过证实一般。人生在世按理说没那么多定了的东西,世人常说理智战胜情感,到枳繁这里却恰恰相反。她总觉得身为个神仙,多多努力,很多事情就能改变,比如当年自己差点病死,挺挺居然也活了下来。对待容与亦是如此,难不成喜欢个人比病得快死还危险些?可她的情感却总跟她说着不可能,毫无源头的“不可能”搅得她泄气。她讨厌这种感觉却无法摆脱。
“紫绀,你知道么?我喜欢容与好多好多年,多到再看到他的一刹那我才意识到原来时间已经过去千年。我曾想,只要能再见他,哪怕只有一眼,我都心满意足。可是,在那之后,我好想再多看几眼,想能常看到他,想跟在他身边,想他跟我说说话......欲望越来越深重,甚至我希望他也能像我喜欢他一样喜欢我......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
紫绀半开玩笑道:“我看你不是贪心,而是魔怔,半梦半醒分不真切。你那年捡回条命,一躺就是七年。约莫是你做了什么好梦,自个儿又忘了。那梦却一直藏在心底挥之不去,成了执念。”
若是好梦当年又怎会哭着醒来,不过天下间的事情也说不准,没准儿就是个好梦,自己舍不得离开容与才哭个不停,醒后身子还那般虚弱。果然失恋伤身,连做个梦威力都如此恐怖。
枳繁打着哈欠迷迷糊糊望着窗外的月亮,身旁紫绀的呼吸声渐渐均匀,想来已然入梦。今夜的月亮宛如弯弓。
淡淡银辉下,红叶如蝶,飞过透着黄晕的窗纱,里面的人尚未安眠,又摆了一盘玲珑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