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涔看向听得云里雾里的少年,少年急忙点头说道:“记下来了,回去慢慢想。”
陈涔笑点头说道:“明白就好。”
修士境界一日千里,而武道一途却是半点快不得!
陈涔左手两指拈起一枚白棋轻轻敲击棋盘,一手托腮,他笑道:“入局。”
这位枯坐城楼的中年人身后似有无形铁链,哗啦啦作响。
……
小巷简陋房屋之内,有个胖嘟嘟被褥裹成粽子的小童悠然转醒。
还未回过神的他眨巴眨巴眼,显得憨态可掬。
叫了两声哥哥之后,发现无人应答,意识到迟到了的小童颜十三迅速鲤鱼打挺,却只是一屁股坐在床上,床板吱呀作响。
颜十三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穿衣洗漱,小跑到桌前,以豪迈的姿态饮下一整碗白粥之后迅速背上小书箱,撞开简陋房门飞掠而去!
在颜十三的必经之路的早点铺子里有位书卷气十足的老人等候多时。
看着远处学着神鬼杂书中学来的双手向后俯冲而来的小童,老人正了正衣襟,指着自己的脸对着身边店伙计问咋样,伙计看着这位点了一碗豆浆就从开门坐到现在的老人,嘴角抽搐,秉承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对老人竖起大拇指。
老人得意洋洋。
天色大亮,早点铺子多了许多人气,许多客人饶有兴致的看着老人,心想,这老邦菜是看到了那个寡妇小媳妇洗澡的春光乍泄了还是咋的,怎么春光满面。
老人望着带着奔跑时的尘土越来越近的小童,一个冲刺挡在小童必经之路上。
寒风呼啸,老人大袖飘荡,咧咧作响,老人浑然不觉,对着飞奔而来的小童微微作揖。任谁都要赞叹一句,好一个风骨峭峻的读书人。
“老夫,乃是……”
飞掠而来的小童眼见要撞上老人,急忙一个转身巧妙躲闪,留给老人的一嘴尘土。
坐在早点铺子整整一个时辰的老人,一肚子惊世学问被小童带来的尘土噎住,如鲠在喉。感受着身后一道道玩味目光,老人如芒在背。
曾游说诸国的老人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作揖手势缓缓向上,像是伸了个懒腰,他抚须而笑笑容尴尬,却依旧强撑着:“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
私塾不大,听说是城里十几户人家合资打造,铜板有限,只有一位教书先生学问说高不高,似乎是个落魄秀才。不过好在,教的都是些识文断字的启蒙之学,学生不多,难度并不算大。
私塾里十几位孩子已经入座,从各色书箱拿出一本本书籍,开始摇头晃脑,大声朗读。
小童颜十三姗姗来迟,拍去一路上的风尘仆仆,小童直奔最为靠后的位子而去,放下书箱之后拿出一本《论语》低头小声读着。
有个梳着辫子的小姑娘站起身子,打量着四周朗朗读书人,当看到颜十三时,小姑娘顿时气鼓鼓,走到颜十三面前,小手拍在小童脑袋上骂道:“颜胖子,脑袋怎么不晃起来,一日之计在于晨,有气无力的小心我告诉先生去!”
小童揉了揉拍的发红的额头嘟着嘴,没有说话。
有位穿着老旧棉袄的老人,缓步走入私塾,笑脸盈盈,他拍了拍手,朗朗读书声戛然而止。
老人笑眯眯地说道:“老子……老夫是新来的教书先生,你们原来那位教书先生,回家省亲去了,以后你们的课业就由老夫接管”
老人有点懊恼,最近跟人架吵多了,差点改不过口,看来以后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私塾孩子们齐刷刷望向老人,不懂遮掩情绪的孩子们或高兴或难过在这为可以聆听万物心声的老人眼中,一览无余。
老人依旧微笑。
小姑娘看着新先生的到来,有些兴高采烈,指着小童扯着嗓子大喊道:“新的老先生,颜胖子晨读想蒙混过关,头动也不动。”
老人缓步走向颜十三和小姑娘,袖中五指微动,霎时间从那个落魄秀才刚刚入城开始,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一一在老人眼中闪过。
明白缘由的老人,有些生气。
为人师表,好的不教,专门教些歪门邪道。该打!
老人食指微微一颤。
一辆远离石头城的马车中,一位落魄秀才,四顾茫然。
在家中酣睡的他,莫名其妙被人迷晕,扔上马车。
刚要破口大骂,说着石头城自己是哪个百夫长的儿子先生时,一阵剧痛从手心袭来,这几年吃的油光满面的落魄秀才瞬间疼得呲牙咧嘴。
如同戒尺抽打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