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山色想说很多话。
她想说,秦年时,我们复合吧。
她想说,秦年时,我们以后好好地过。
她想说,秦年时,谢谢你。
可是最终,她放弃了说话,选择了一个吻。
此时此刻,似乎没有什么话语,比一个吻,更能表达她的心意。
秦年时先是愣住,他呆在原地,任由江山色双手挽住了他的颈脖,主动吻着他。
以前的三年里,主动的都是他,因此她并不算熟练,只是学着记忆中他的样子,在试探,在索取。
然而即便如此生涩,却也已经像是要索了他的性命。
他的克制就像是一条线,被拉到最细最长,在崩断的边缘。
秦年时几乎是动用了自己全身的意志力,才把江山色的双手从自己颈脖上扯下。
他紧握着她的双肩,将她推离自己,但并不舍得推得太远,两人的唇近在咫尺。
他喉结滚动,声音暗哑得不像话,像是被砂纸磨过:“你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吗?”
秦年时不得不推开江山色,因为再这么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一个吻,是明显满足不了的。
秦年时知道,江山色的软肋就是舒静安,江山色今天受了这样大的打击,很可能心内空虚,意志混乱,所以她才会在这个时间来找他,主动吻他。
可是秦年时制止了,因为他害怕她明天会后悔。
“我知道。”江山色的双眸清明,像是湖畔的灯笼,映在湖水之上,明亮又清澈:“秦年时,我需要你。不仅是今天晚上需要你,以后的每一天,这一辈子,我都需要你。”
江山色的眉梢眼角,全是明媚与坚定。
她寻寻觅觅这么多年,原来那个爱自己的人,始终都在身边。
秦年时的硬壳里,便是她寻找已久的,浓烈的爱。
经过这么多的事,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他终于肯击碎了那层硬壳,将自己内心呈现给了她。
江山色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再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挡她向他靠近。
她要秦年时。
她要与他永远在一起。
闻言,秦年时将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他们俩有相似的体温。
隔得这样近,江山色可以很清晰地看见他眼里,积聚起了情绪的风雨。那风雨的中心,就是漩涡,拽着她,强势地进入他的人生里。
“江山色,你既然说了,就不能再后悔,明白吗?”秦年时的声音明明那样轻柔,可是听在人耳里,却有种天塌地陷的震动。
江山色直视着秦年时的黑眸,用力地点了头。
她不会后悔的。
就像是得到了她的允许,他再没有任何的顾忌,重重地吻上了她。
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的吻,是触及灵魂深处的吻,
接吻时他总是要握着她的手,十指交握,用力到她指尖都有些疼。
他仿佛就像是要锢住她的翅膀,因为在他心里,江山色似乎随时都可能飞走。
那吻,让江山色联想到了南城的夏日。
有窒闷的风,那风堵住了口鼻,让人喘不过气来,像是住在蒸笼之中。同时还有烈阳,晒在皮肤上,生出的疼,是最强的存在感。
她晕头转向,想要躲避,可是那烈阳仍旧是照耀着她,无处可避。
最后,她也只得紧握住了他的手,仿佛自己站在了悬崖上,只能抓住他,寻求一线生机。
她张开了眼,眼里因为有水汽,他的轮廓变得模糊,出现了幻影。
于是,她用力地眨动着眼睛,这个动作令她看上去,有种纯意。
无人可以抵挡。
秦年时放开了她的手,转而去拧开了客房卧室门的把手。
客房门打开了,秦年时化身为了一股风,直接将她挟裹着,带了进去。
江山色的背脊后,不再是门,而是柔软的垫。
“啪”地一声,秦年时打开了床头灯,那灯光是暖黄色的,覆在她脸上,可以让秦年时非常清晰地看清现在的江山色。
尽管用力地保持镇定,可她的睫毛在颤抖。
她的眼睛像是浸在清澈溪水里的月亮,那月亮表面的水光因为微动而泛起了涟漪。
此刻,江山色的心脏,就像是一颗持续不断地,在充气的气球,像是随时都要裂开。
她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她在紧张与害怕。
秦年时含笑望着她,这样娇弱的江山色在他印象里从未出现过。
他忽然低头,江山色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吓得叫出了声。
可秦年时并不是想要做什么,他只是将唇凑到她的耳畔,笑声慵懒温热:“我们先喝点酒吧,免得……疼。”
说完,他顺势咬了她的耳垂。
这一下,让江山色仿佛变成了只被刺中神经末梢的鱼,浑身一震。
秦年时去外间厨房拿酒,江山色抬头看着天花板的灯,愣怔着。
前段时间,欧阳歌特意为江山色寻了好几瓶有年份的好酒,送给了她,江山色便放在了厨房内。
秦年时很快便找到开瓶器,将酒打开,又拿了两支酒杯,走入了卧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