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玮然也紧跟着出来,神色一沉,“南暖阁是冷宫,宫里的人向来避而远之,一贯是绕道而行,怎么会有人来这。”
她略一思忖,“今日是皇后宴请官眷的日子,你去查查是哪个不要命的小姐。”
落昭阳刚跑出没多久,福喜就从转弯处冒了出来,他急道:“我的小主子,你往哪跑去。”
落昭阳吓得全身直冒冷汗,“没事,我就找不着路了。”
福喜引着她回了东暖阁,隔得远远的,她便看见贺承衡站在廊前。
心里呜呼哀哉着,今个到底是怎么了。
她踱步而去,恭敬行了礼,贺承衡湛黑的深眸中晦暗不明,“落姑娘这是上哪去。”
她眼神闪躲,“刚刚有些胸闷,就出来走走。”
贺承衡望着她那一双眸子别有意味:“本王方才在东宫清苑处瞧见一位姑娘同落姑娘身形相似,本王还以为是你。”
她心虚着,急忙出口,“没有...王爷肯定是看错了。”
盛暖从殿中探出个头来,“昭阳,快进来...”
落昭阳求之不得,忙道:“那我...先进去了。”
贺承衡望了望她渐去的身影,双拳紧拧,心里烦闷无比。
盛暖拉着她的手归了席,笑道:“沈家姑娘正在奏琴,可好听了。”
落昭阳视线掠过,沈诗笙正在抚琴,清泉般婉转连绵的琴声环绕全场。
这席上只有各家的小姐,夫人们均去了宁和殿拜见太后。
琴声一落,众人皆称赞,盛暖挑笑着,“这沈姑娘可是奉京城内数一数二的才女。”
沈诗笙勾唇,对上盛暖的视线,好整以暇看着她,“听闻盛姑娘才气过才,不如也表演一二。”
盛暖瞧着殿上摆放的各类乐器,摆了摆衣袖,大大咧咧道:“我哪懂这些。”
席上竟一阵掩笑声而出,落昭阳抬头瞅了沈诗笙一眼,这姑娘心思可不一般。
沈诗笙挑了挑眉梢,“我记得盛姑娘剑术极好,不妨舞剑。”
盛暖笑了笑,“这不也没剑吗?”
话落,皇后同卫已走进殿内,皇后看起来心情尚佳,“各家小姐们,这是在讨论些什么?”
沈诗笙嘴角上扬嘲讽的弧度,率先答道:“盛小姐想为我们表演舞剑,一展飒爽英姿。”
皇后起了兴致,“当真...”
落昭阳看着沈诗笙一招又一招使劲,心里梗足了气,起身落落大方地朝皇后行了一礼,莞尔道:“既是要舞剑,那寻常的剑恐也入不了皇后娘娘的眼,卫将军身上的佩剑,我瞧着是好物,不知可否让我们开开眼界。”
皇后侧眸睨了落昭阳一样,身边的丫鬟立刻倾身附耳说了一句,皇后了然,这就是大长公主极力想为衡王搭上线的落国公府千金。
盛暖咋舌,双眸不解望向落昭阳,她平日不是最不喜欢自己招摇的吗?这会怎的上赶着让她表演。
卫已面上不动声色,眼底起了的那一丝波澜,却被落昭眼捕捉得分明。
他未答话,双手将佩剑奉上。
“臣,不敢扰了娘娘的兴致。”
盛暖取了剑,踏着微步,挑剑跃起回旋,细白手臂无意间露出了一寸,肤白赛雪,身上的罗裙纷飞摇摆,飘逸曳拽,增生了一股轻灵之气。
落昭阳看得尽兴,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
身边的宫娥适时而来,替她添茶,她望了望四周,眸中不明,“你什么时候来了,清婉呢?”
宫娥答道:“这儿由我们伺候便够了,姑娘的丫鬟在后头吃茶歇息呢。”
她点了点头,端茶浅饮。
卫已竟有片刻的失神,她功夫一般,但剑舞得极好,招式花样想必都是练过的,自己向来见她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也有这般娉婷动人之时。
一旁的沈诗笙脸色一沉再沉,绞着手上的帕子,心绪一动,帕下的手捏紧了手腕处的珊瑚手串,用力一扯,一颗颗圆润珠子滚落至地上。
盛暖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向后倾倒,险些跪坐在地上,霎那间剑锋击地,她就着力扶稳身子,快速收回了剑。
落昭阳捂了捂胸口,眼中的惊惧褪去。
皇后笑脸盈盈,赞道:“舞得真好。”
可转眼间变了脸色,对着宫娥道:“不过...这哪来的珠子,险些绊倒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