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忙拦下她,“公主不必去了,方才太后娘娘头疼又犯了,连晚膳都没用就睡下了,公主自己用饭罢....”
贺允妩点了点首,“可要紧,让随行的太医瞧过了没...”
柳儿答着,“瞧是瞧了,可这是**病,总不见好,也是常是。”
贺允妩皱了皱眉,太后年事已高,近来身子总偶有酸痛,这才总是忧心,这才费尽心思,想为她好好谋划一门婚事,不过是担心自己百年后留她一人。
柳儿将吃食摆放整齐,知道她心中惦记着什么,“公主先用饭...我这就去问问太医,太后的病情如何。”
贺允妩点头,忙道:“那你快去...早些回来禀告我。”
待柳儿走了,屋内只剩贺允妩一人,她垂眸看着满桌的菜式,有几分食不下味。
不过动了几次筷子,便放下了。
忽地,几声“咚咚”的敲门声传进她耳朵。
她眼眸一亮,以为是柳儿打听到了消息,回来了,“柳儿回来了,快些进来。”
她在内室朝外轻喊了一声,未有人应答,却听见一声推门声。
贺允妩有几分狐疑,起身往外走,嘴上还念着,“你个丫头...这会子默不作声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内屋和门外隔着一方珠玉做的珠帘隔开,她压根看不大清。
玉手刚一撩开珠帘子,望见自己正千方百计想躲的人这会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男人面上清冷,一身玄衣风尘仆仆,想此是赶了一天的路,步履轻缓朝她走来。
贺允妩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你...你怎么在这!”
落宏日抬眸看着她,目光幽沉,“阿妩....你真是让我操心。”
他不过威胁她,不许和程司恒走近,她竟直接跑了回来,莫不是他那日的话真的吓到她了。
贺允妩咽了咽口水,“你....你怎么跟回来了,你不是要待在父皇身边吗?”
落宏日面上带着一丝冷笑,“公主骤然离庄,陛下实在担忧这路上不太平,便让我一路跟着公主回来。”
贺允妩瞪大了眼眸,“你胡说!我身边都程司恒的派的侍卫守着,一路上安全得不得了,用得了你专门走一趟吗?”
落宏日走近,抬手握住了她细长白嫩的手,一把纳在掌心中。
“你也知道我是专门回来一趟....阿妩,不要总是惹我生气。”
两人眼神交汇,她清晰地望见落宏日眼眸中冷冽和锐利,那是她向来都不曾见过的。
她忙将手抽了回来,支支吾吾道:“落宏日...你休要胡闹,快出去。”
落宏日凤眼微冷,“我着急赶了这一路,你就同我说这个?就这样急着赶我走吗?”
贺允妩推着他的手臂一时顿住,他这人,待她一会冷,一会热的,自己闹别扭就无事,却不许她不乐意。
她转过身子,眼眸中忽地蓄起了泪花,“落宏日....从前你不搭理,现在我想清净了,你却不时的出现在我面前提醒我,你当是谁?”
她说着低声泣了泣声,“你当我就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落宏日一知道她回了行宫,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追上她,本来想着好好骂骂她,转眼见人哭得梨花带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你...你莫哭,怎么好端端哭成了这样。”
贺允妩泪眸瞪了他一眼,落宏日是真的急了,那一双凤眸此刻染上了慌急。
贺允妩哭得喘不上气,略咳了两声,落宏日心尖又一颤,忙抬手轻抚着她的背脊。
柳儿打听完消息回来,正推门而入,发现门竟上了钥,她嘀咕着,“公主我回来了,这怎么锁了门....”
话刚落地,又听见贺允妩几声咳嗦声,急道:“公主怎么了...怎咳得这样厉害,是身子哪儿不舒服吗?”
贺允妩听见柳儿的声音,又抬眸看着正满目担忧望着自己的落宏日。
正想开口,落宏日抬手捂住她的嘴,朝她摇了摇头。
这是怕她说出来吗?贺允妩瞪了他一眼,抬手按住正捂着自己嘴巴的手,一把狠狠地咬了上去。
落宏日眉目一揪,有些无奈,仍由她咬着。
过了半晌,对面的人手背上已经有血渗了出来,却除了微蹙着眉,半点不适都没有。
贺允妩心里嘀咕,都流血了,还装样子。
柳儿还在屋外守着,时不时地就问上一两句,贺允妩这才松了口。
嘴里全是腥味,她举起袖口擦了擦唇上的那抹红色,扯着略有些沙哑的嗓子道:“没事...就是嗓子有些不舒服,夜了,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了。”
柳儿不依不挠道:“那公主开开门,奴婢打盆水给公主洗洗脸,也好睡些。”
贺允妩一顿,立即道:“不用了,你今日也累了,不必守夜,快去睡吧。”
见贺允妩坚持,柳儿也不能再说些什么。
她应了一声,面上疑虑地走开了。
贺允妩方才哭得厉害,现在一停下来,嗓子疼得不行,没有理会他,自己径直走到桌边,替自己倒了一杯茶,送至嘴边,一口气灌了下去。
这一灌,又被水呛住,方才刚刚恢复瓷白的脸颊上,此时又咳得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