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亭泉石,烟林薇蕨,梦绕旧时曾见。江上闲鸥,心盟犹在,分得眼沙半。引觞浮月,飞谈卷雾,莫管悉深欢浅。起来倚阑干,拾得残红一片。”
世才读了半晌,也没有背得下来,危世同看着他吃力的样子,把他叫到身边,笑道:“你可知道你读的是什么吗?”
“孩儿不知。”
“父亲告诉你吧,这是父亲的祖父,祖父的祖父,他当初在宋朝做了大官,后来到元朝,元帅郭昂荐为儒学官,教那蒙古人学习咱们汉文,后来因不愿为朝廷效力,便隐居在西海,在那方正山里写的一首词,再后来,我们祖先便住在那山下一个村庄,那村因为原来住着牧家一个大族,所以,叫牧家口,我们便是从那儿出来的。”
“祖父的祖父,那就是高祖父。”
“对啊,是父亲的高祖父,是你的天祖父。”
“那他叫什么名啊。”
“天祖父叫危复之,那是我们危家祖祖辈辈里唯一一个做官之人,自从住到牧家口后,耕田为生,你的曾祖父一家五兄弟,他排行最小,因为太苦,便带着祖父来到西海,起先靠出卖体力为生,后来,又贩卖盐土,六七十年来,我们也成了西海数一数二的大户了。”
世才说:“父亲,原来我们也是种田为生的人啊!”
“可不是吗,我们祖辈都没有忘记读书,学好四书五经,将来再考一个功名啊,指望你为族争光呢。”
奴岚觉得很有意思,便跑过来问父亲说:“原来这诗是天祖父写的,那风亭泉石是哪里呢?”
危世同笑道:“我们岚儿又在后面偷听你兄长读书啊。”
奴岚笑了起来:“就兄长那读书劲儿,他念了三遍,我早听会了,他到现在还背不清呢,谁爱听他的啊。”
“哈哈,岚儿比你兄长厉害多了。一听就会,那你背给我听一遍。”
奴岚立即背了一遍,危世同听了很是高兴,回她刚才问的话:“说起这风亭泉石,可就有故事罗。”
“那父亲讲给我们听吧,我们喜欢听。”
“说起这方正山,它四面环绕,孤峰兀立,山上繁茂,翠竹成阴,山壁陡峭,一股清澈的山泉从那山顶下来,半山中蓄一水池,泉水甘甜,不过,传说那山上的小溪是一条蛇怪所变,被东帝镇压在此。高祖父刚来时,到了山上游玩,觉得这里山水十分迷人,出钱修了一座亭子在半山中的土庙旁边,名叫方正亭,立于水边的泉石之上,远远望去,正对山下的方正山村和牧家口,走路来时,也不到半日的功夫,每日上山饮酒作诗,过着悠闲地隐居生活。”
危世同接着又说道:“有一天,高祖喝得有点多,微微醉了,正准备下山,突然下起了雨,无法下山,无奈只好在亭子里等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突然,天空出现一道白光,从天际飘来,又从天而降,朝着山顶的那岩石而下,没入林中,一声巨响,好似闪电,但又分明不是,紧接着后面也跟着一道白光,在山头停了一会,便唆的一下,冲向了牧家口,高祖这时酒也醒了,哪里见过此等怪事,连连称奇,心想,这是哪路神仙路过此地,好似两个调皮的顽童般,一前一后,最奇的是后面那光,明明在山头盘旋好一会,好像是在找前面那光,最后没找到,就落在了山下,不知所终。”
“从此,每年到了谷雨时节,连降大雨,家家颗粒无收,高祖父把这事说给乡里人听,大家认为肯定是不该在山上修亭,得罪了方正山上的蛇怪,蛇怪发怒了,不如推了土庙,建庙祭神,再请东帝,做好供养,求得来年风调雨顺。大家纷纷表示赞成,于是,高祖父带领大家修了一个方正庙,建在山腰的亭后,第二年,便来了一个白须道士,专门来此修道,又设坛作法。就在那一年,方正村和牧家口的百姓就有了大丰收,人们又在山下修了牧危两家祠堂,把东帝神位供在中间,从此高祖父每日便上山与那道士饮酒作诗,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