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在一个地方也藏了关于我的一些东西,等你解开爸爸跟你聊下的谜题,自然就可以找到那些东西了,有了那些东西你以后就是想当米虫都不是问题。”
“你这个年纪就说这些托付的话合适吗?”不等秦瑶回答,一个饱含的怒气就非常突兀的响起。
听到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余悦琪没有回头,确切人的说是她不敢回头。
有些话她敢在秦瑶面前说,却不敢在他面前说。
哪怕一样是具备血缘关系的人,彼此之间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了解程度不同,在很多时候已经注定了非常多的事情。
见余悦琪不说话,余二的脸色更加凝重了。
“余悦琪我在和你说话呢,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敢回头来看我一眼?
交代后事?家里老人都还健在呢,你一个小辈有什么资格来说这种不吉利的事情。
就是真的要说,也跟我们这些当哥哥的挡在你面前吧?余小七,你不要太有本事了。”
说到后边,余二眼中已经有了一些晶莹的东西,好在余悦琪不敢回头,不然有些东西就藏不住了。
余悦琪深吸一口气,努力将一些负面的情绪压下去。
也不回头,就这么背对着余二说道。
“二哥,我知道你别想关心我。但有的事情终究是需要有人去做的,你也知道我现在家里地位非常尴尬,我如果出事了还能够勉强玩下去。
可要是换一个人,你想过会有什么结果吗?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他们接受不起任何的打击。”
最重要的是,她离家已经很久了,哪怕突然之间彻底断绝消息,也可以拿去离了当成借口。
让俩位老人心中始终保持着希望。
只要心中满怀希望,就不会动不动往坏处想。
只要不往那个方向去想,哪怕后面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但不会太轻易相信的。
余二听着这些话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他震惊的看着余悦琪的背影,突然觉得他不认识这个妹妹了。
在他的记忆中,余悦琪一直都是家里的娇娇女,很多事情都需要家里的兄弟们给她出头才能够讨回公道。
可眼下这些话,哪里是一个娇娇女可以说的出来的?
分明就是一个经历了诸多打击,对于这个世界有了非常残酷认知的人在能说的出来。
用力咬了咬下唇,将一些不该有的喘息压下去后,才说道。
“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你要是真的出事我不会隐瞒的。”
余悦琪淡笑着,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愿意那就随便你好了。反正到那个时候我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不管你跟家里怎么交代,我都没有办法站出来帮你顶雷了,不是吗?既然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倒是想操心,可老话说得好,人死如灯。
连最后一缕光芒都没有了,还能指望影响到谁吗?
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就像她刚刚说的那样,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也就不会操心。
想到这里,余悦琪突然有了回头的勇气,她很好奇,现在的余二是个什么表情?
没准很精彩呢!
余二的心情非常复杂,远比上次见到余悦琪时,要复杂的多。
上一次因为时间的问题,兄妹二人并没有深入交谈,因此,对于余悦琪的想法了解的也并不多。
可这一次,不一样了,是真真实实的不一样了。
当一直笼罩在彼此双方的迷雾被吹散,见到了那久违的真容,他的心反倒凉了。
看了余悦琪好一会,才问道:“你确定自己想好了吗?”
听到这话,余悦琪身形一顿,余二他听懂了。
分明她和秦瑶之间说的东西更多,可秦瑶但是什么都没有听出来。
反倒是余二,光听了一点点就明白她的心思。
面对这样的一个问题,她实在做不到去敷衍。
沉默片刻后,很是突兀的摇摇头。
“二哥,我并不想欺骗你,我只能说,要是可以,我会竭尽全力从那个地方出来。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本事从那里出来,毕竟很多东西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并不是我可以做主的。”
吸了吸鼻子,才继续说道:“我刚才和姐姐说的,我不知道你听见了没有?那些话我其实是想和爷爷奶奶说的,毕竟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家里我依然相信我的人恐怕就只有两位老人了,我……”说到这里,余悦琪再也压抑不住心中那激荡的情绪,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心上像是被人压了一块大石头,就连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么的艰难。
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字眼,都得耗费巨大的力气去说。
脚下的步伐逐渐变成了机械的前进,所有的力气全部都用来说话了。
一双明亮的眼睛中没有一滴泪水,可此时心中,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一股巨大的悲凉迅速笼罩了整个心神,每一个细胞都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
那种感觉,非常类似于失去一切后的孤寂。
此时的她,身体虽然还在照常活动着,但一颗心,早已经死去。
没有了灵魂的牵绊,所有的行动都变得那么枯燥乏味。
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为的只是在离开之后,还能为活着的人打一把伞。
余二心中同样是百感交集,万语千言,最终浓缩成简简单单两个字。
“放心。”
听到这无比简单又无比厚重的两个字,余悦琪笑了,笑的如同早春的山花一般烂漫。
娇艳中带着一缕勃勃的生机,哪怕明知道这种娇艳不能维持多久,依旧在努力绽放着。
为的,只是在无比孤寂的大地上,增添一抹别致的气息。
为人们心中的愉悦,增添一缕微不足道的力量,哪怕明知道不能留下痕迹也甘之如始。
“悦琪,你说清楚你到底打算干什么?”到了这个时候,秦瑶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连忙扯住余悦琪的衣摆。
“我们之前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嘛,家里的那些恩恩怨怨我来,不用你动手!你可不要胡来!”
余悦琪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淡笑的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胡来?她不会的。
她做的这些都是最要紧的,秦瑶的计划虽然好,但漏洞还是太多了,她得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