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张氏回屋翻箱子。
许有德躺在炕上午休,“怎么了?”
“娇娇接了一大笔高梁酒的定单,今年高梁产量都不高,卖价贵,娇娇手头上的银子都拿去投产酒坊新的生产线了,我怕她手头里不活便,咱们把家里存的银两拿点出来,帮忙收点高粱……”
“咳咳。”
许有德差点被一口烟呛着,连忙起了身,“我说你这老婆子,还没有呢就着急什么……娇娇不是没开口嘛,也没看她有什么缺银子的意思,你……”
“我什么?”许张氏瞪了他一眼,“银子都是娇娇赚回来的,拿去买高粱过一阵子不又赚回来了,你个老家伙还像舍不得的……”
口里说着,手上也没停,许有德也不好强行阻拦,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箱子被打开了。
许张氏在里面翻了翻,抓起几张银票来。
“咦?”
许张氏两手一起捏上,又摸了摸。
许有德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这不对!”许张氏惊叫了一声,“这不是我放进去的银票,这是……”
说起银票,许张氏现在并不陌生,大大小小面额的,过她手的不知有好多张了,每次她收进来都很仔细的查看过,而现在她手里的这几张虽然看着挺像,但手感明显不同。
“老头子,这银票不对,是假的……有贼来过了!快抓贼,抓贼……”许张氏有点惊慌了,这可是有好几十两银子呢。
许有德暗叹口气,“这……是不是你看错了?”
“怎么可能?”许张氏嘴里喊着,手里却拿着银票迎着亮光看了又看,最后还是道“假的,这绝对是假的!哎哟,哪个杀千刀的哦,偷了老娘的棺材钱哦,你拿去买棺材哟……”
许有德尴尬皱眉,却不好说什么,科考还没开始呢,也不知那些银子花出去没有,押题有没买到,要是自己承认了,许张氏恐怕脚都不会停,赶去县城要银子……那样的话,他一番苦心岂不白费了?还得拖几天才好,不过看这样子,拖不了几天……算了,能拖一天算一天吧。
许有德心里转着念头,许张氏嚎了几声,见许有德闷头不吭声,当即道,“你个死老头子,银子都丢光了你还无动于衷,莫不是就是你偷的吧?”
许有德叭着旱烟袋。
许张氏也只是随口一问,她们是几十年的老夫妻了,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家里但凡有大点的事,许有德都是跟她商量着来的。
银票被偷走,却又换上了假的,这肯定是怕被她发现啊,一个小偷会担心这种事?只有顾忌她的人才会这样做吧?而一个外来的小偷是不会顾忌她的,要顾忌,也不会来偷她银票了。
这八成是家贼了。
许张氏也不是蠢的,冷静下来后,仔细一想,得出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