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尽皆露出怪异的神色,
这姓刘的明显比四郎大了好多岁,个子也高了好多,却说什么大人不计小人过……
这是什么样的心态,才能说得出这句话来?
四郎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心里还有点快意,不过这事他不能作主,不由望向他的姑夫。
廖青沉吟一会,冲马县令道,“你既然来了,此事就交给你处理吧!”
这是正当程序。
马县令有点摸不清他的意图,“大人,这……”
廖青:“本来就是小事而已,依例办理便是。”
马县令明白了,便冲姓刘的道:
“你是何人,哪里人氏,从实说来!”
姓刘的却迟疑了。
“嗯?”
马县令双目精光一闪,“莫非你还想谎言欺瞒?以为本官砍不得你狗头?”
“大人恕罪!”
姓刘的大惊,当下把他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他迟疑是有原因的。
他叫刘奋,并不是沙洲县人,他是晋阳府人。
但他们家早年确实是沙洲县人,后来在晋阳府做生意发迹了,于是举家搬到了那边。但那边科考据说很难,所以他就另辟蹊径,想了个法子,他现在还有亲叔叔在沙洲县这边的,所以他就送了些银钱,打通了一些关系,打算在这边参加科考。
在府城那块,他们家不算什么,但在小小的沙洲县,他自认为是可以抖得起来的,于是行事就有些飘了。
可万万没想到,这一飘,就惹出了大祸,撞上了一块大铁板,他绝对不想招惹的存在!
他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正经读书人,如今风头最盛的杜大人,他当然是听闻过的,只是没见过,如今在这里听见县太爷都叫杜大人,那他还不明白吗?那位杜大人,不就是沙洲县人吗?
那他一个商贾之家,就算实力再翻十倍百倍,那也惹不起这位杜大人啊!
那还不赶紧陪罪,任打任罚,还等什么。
至于脸面那玩意,你在意的时候,它就很贵重,你不在意的时候,它不值半文钱。
廖青听了,有些惊讶,
“你是晋阳府人,却跑到沙洲县来参加科考,仅仅是因为沙洲县可能容易一些?”
因为县里的名额肯定比府城名额少一些,再者说,沙洲县的科考就肯定容易一些?谁也不敢肯定。
还有,异地参考,这是不合规矩的,要是被发现,就会被取消考试资格。
这样一比较,其实是不划算的。
难道这位的脑子,果然异乎常人?
刘奋却说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理由,
“小的听说,呃,只是听说啊,两位大人莫怪,小的听说晋阳府参加科考的学子,都是跟官府有关系的,或者是要拜大人们为师,才能考中,呃,这只是小的偶然听来的小道消息,不知真假,不过小的已经有三次没考中了,所以就来了沙洲县……”
廖青与马县令对视一眼。
如果这个刘奋说的是真的,那晋阳府的科考,有很大问题啊!
不过看眼前这小子,半点也不靠谱的样子,他所说的话,只怕要大打折扣。
毕竟,科举事关国家大计,要保证绝对公平,朝廷是相当重视的,你要在这上面犯事,那轻则丢乌纱帽,重则砍头,没谁敢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