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从小到大,肯努力又成绩好,少有遇上这种情况的时候,拿到批改后的翻译稿,心里多少有些沮丧。主任安慰他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如今他们资料丰富,通讯也发达了,想当年刚建厂的时候,那才叫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么多年大家克服困难,慢慢也过来了,凡事总要有个过程,从工作中学习,从工作中成长,年轻人要有朝气啊。末了又有些欣慰地拍了拍郁青的肩膀:大康知道你如今这么出息,该是安心了。,
郁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主任掩饰般地推了一下眼镜,转身走了。郁青确信自己看到了他眼里的湿意。,
万事开头难。总之,刚进厂的时候,郁青确实过了几个月的苦日子。,
他这边忙着学新东西,润生那边也是差不多。两个人住在一起,想象里天天关起门来腻歪的念头早就被大堆资料无情地压制了。,
双人宿舍,所有的家具都是两对。一组靠墙,一组靠窗。刚住在一起时,润生半真半假地对郁青哼唧,想把两张单人床并在一起,都推到靠窗那边去。郁青很理性地否决了这个提议——天热时大家宿舍常常开着门,被人看见,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结果如今是两张书桌并在了一起。他们俩下了班,一人占一边,各自埋头学习,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在图书馆里相伴用功的状态。,
郁青偶尔累了,会趴在桌子上望着对面的润生发呆。润生做事时注意力特别集中,有时候可以很长时间一动不动。哪怕外面再吵再闹,他似乎都根本听不见。,
他就那样低头盯着数据图纸,坐在郁青对面,像一幅静止的画儿一样。,
严肃又正经,谁看了都觉得很有老学究的风范。,
谁知道这人会半夜三更偷偷爬上郁青的床呢——撵都撵不下去,一撵就开始乱哼哼。郁青有时候真是提心吊胆,生怕隔壁会听见。,
而且单人床确实是太窄了,他略带烦恼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