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辰自是拔出宝剑,胡乱挥舞了几下。
百姓见小道士手里有剑,而且一副狠戾的表情,不敢再冲。
“不愧是货郎,口齿伶俐,颠倒黑白。”刘晨辰见李货郎还躺在地上,冷笑两声,将腰后的镰刀拿出,“诸位乡亲,可看清楚了,分明是李货郎带着镰刀,
夜闯城隍庙,欲将我在睡梦中杀死,欲效仿那赵屠夫之事。”
此言一出,人群哗然!
话能作假,这镰刀可做不得假,不正是李货郎常卖的物品。
灾荒年岁,家家户户都无余粮,能换钱的都换了,只留讨饭吃的家伙。
李货郎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自是会留下最贵重的物品,镰刀。
待秋收能赚一笔。
“小道长体弱多病,怎么可能是李货郎的对手。”
“前日我家儿媳产子,多亏小道长出手,母子平安。”
人群中,柴老丈在本家子侄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扫了眼地上的李货郎,“李货郎平日里走街串巷,腿脚好的很,便是数十里山路,一日便抵达;
诸位细想,小道长自幼体弱多病,懂得药石之术,若杀人,用毒即可,何必大费周章?”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方才众人起哄,压根不关心李货郎是不是要被宰了吃肉。
他们只想冲进城隍庙,借着混乱抢点东西回去。
今天胡员外可是光明正大的从城隍庙大门离去,他们又不傻。
不过是欺负刘晨辰孤家寡人,体弱多病罢了。
柴老丈的儿子虽然从军去了,但家族子侄众多。
见柴家为小道长执言,也知道该怎么开口。
刘晨辰见是柴老丈为自己说话,听着周围百姓们的议论声,心中颇有感动,“李货郎欲行赵屠夫之事,按照我朝律法,夜闯民居者,百姓可杖毙。”
围观百姓看向柴老丈,只见老头捋须微微点头,“确有此记载。”
李货郎眼中希冀之色熄灭,满嘴鲜血唾沫,鼻涕眼泪直流的跪爬过来,“小道长,饶命啊,我也是猪油蒙心,只想看看有没有财货,绝不是想吃你,小道长……”
刘晨辰后退几步,怎么可能心软,开口道,“烦请柴居士押送衙门,请县尊老爷定夺,皆时还请在场诸位作证。”
“好。”
柴老丈点头,柴家子侄一左一右拖着李货郎的腿,往门外拖去。
百姓们见没了热闹,也散开,各回各家。
李货郎结局如何,可想而知。
“外边形势很不好,自求多福吧。”
“多谢居士。”
刘晨辰拱手做礼,直至老丈不见踪影,这才回城隍庙,看了看大门,却是木门不知道被谁顺了去。
柴老丈走了一段距离,拱手便做礼,“胡管家,事情办妥了。”
高瘦男子点头,递了些银子给柴老丈,便将他打发了。
躲在暗处看着城隍庙大门关上,直至天明时分才与另一人交接回去禀报。
躺在干草上,刘晨辰辗转难眠。
今日之事,却是看明白了。
这乱世,唯拳头大才有资格说道理。
不然你就是占理,别人也不听你的。
今日之事,他是看明白了。
若不是柴家开口相助,百姓们也会跟着颠倒黑白,把城隍庙洗劫一空。
人性可怕,反正出了事有李货郎担着,他们又没事,还有好处分,何乐而不为。“没几天了,这几日还是小心观察为妙。”默念素心静神经,刘晨辰这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