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德吉显然有些慌了,语气里带着质问。没人回答她,走来两个队员一左一右抓住着我的肩膀。
德吉急地眼眶红起来,竟抬手想要阻拦维安队员。银弦一把拉开德吉,低声说:“你要不想给她惹麻烦,就安静呆着。”
我转头看到德吉无可奈何的眼泪接连不断地下落,我冲她笑着用口型说:“没事。”
我被带上一辆军用车,他们把我关进驾驶室后面的一个小隔间里,所有队员外面的车厢面对面坐了两排。
车子引擎发出启动的声音,银弦推开隔间门,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他没再带上头盔,刘海变得干爽了一些。
银弦若有所思地,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我。银弦盯着我的额头,他抬起手,就在他马上碰到我额头的时候,我转头躲闪,条件反射地拍开他的手。我的手劲不轻,立马有些懊恼,这样只会让我的麻烦更加麻烦。
银弦看着自己留在半空中的手,似乎也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感到不解。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还好他没再说什么,看来也没有因为我的无礼而感到生气。我松了一口气,避开他的视线。目光穿过他耳边的发丝,从那扇小小的窗溜到外面。
窗外,诡秘莫测的黑暗不动声色地吞没着一切,车里明黄色的灯光再努力膨胀,也无法驱散对黑暗难以言状的恐惧感。
我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些在被锁住的房间中熟睡的人们。他们此刻睡容平和,第二天仍旧可以如同往日,机械地起床,祷告,吃早饭,坐班车去工作。那我呢?下一刻等待我的是什么?我的明天又将用怎样的姿态到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车内气温变低,草木的味道越来越浓烈。我想我已经离开了首都城,在城郊或是更偏僻的地方。
车子停在一个极大的仓库前,银弦先走一步不知去向。我被身后的维安队员用枪对准脊背,向里走去。尽管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让我觉得可笑,我仍低首垂目地配合着他们,我不想惹他们不愉快。
走进仓库,竟然有着意想不到的清爽感,甚至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我一路上紧绷的神经被舒缓了一些,终于空出一口气,打起精神来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正中间幽长偏窄的过道两旁,紧密的排列着大概二十多个房间,他们把我带进其中一间。维安队员留下了两个人守在门口,剩下的人通通进入旁边的房间。其中一个人推了一下我的肩膀示意我进去,我谨慎地挪着小步,环顾着四周,来到房间中央的椅子处坐下。
我还穿着医院那套白色的睡服,冰凉的椅子上让我战栗了一下。房间正北方向有一扇大玻璃窗。玻璃是单向的,我只能在上面看见我惴惴不安的身影。
等待我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