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便是夫子告诉了父亲,父亲那日破天荒的没有打我,但当我将此事告诉大哥后,大哥却显得异常生气,并且足足一月有余没再与我说过话。
我哪受得了这种气,半夜越想越委屈,跑到大哥床前哭,把平生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边哭边喊着说自己有多委屈...
最后大哥心软,当即表示待我如从前那般,但大半夜鬼哭狼嚎弄得全府不得安宁,这事便在父亲那儿过不了关了,于是乎,我就被我亲爱的父亲罚着抄了三遍《兵法》。
“瑜儿,大哥自是不会害你的,你要知晓,新帝登基不足三年,手中没有实权,如今正值太后党和皇帝党夺权之际,这局势动荡不安,若不为此举,待你及笄后,便只有入宫为妃这一条路可走。”
大哥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将我的婚事定予了那容世子,就没想过万一,万一我愿意入宫为妃呢?”
我显得那样咄咄逼人。
“瑜儿,如今朝堂之上纷乱不堪,即便你愿意入宫,我和父亲,也决不会让你去趟这滩浑水的!”
“爷爷早年买过人情给容王爷,容王爷一家记着恩情,也定会好好待你。”大哥的表情忽然变得认真了起来,他直直的盯着我。
“何况,你心中该知晓,生在世家的孩子,婚嫁之事向来都由不得自己。那容世子我也打听过,人也是温润有风度的,这是目前为止对你,也对赫蒂家来说,最好的选择。”
我低下了头,一朵,两朵……地面上开出了几朵水花。
“嘉儿,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婚书我已签了,婚约我也宣布了,一切都已成定局,你明白其中的弯绕,不许再无理取闹了!”
父亲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令环蓝扶我回房休息。
其实,听了大哥那一番话,我就早已知晓其中迂曲,但我就是生气,气大哥与父亲都未曾与我商讨,也未曾告知,还气...气母亲许我嫁个普通人家安慰过一生的愿望破灭了。
“环蓝......容楚是一个怎样的人啊?”在回清云阁的路上我问环蓝。
大哥说的对,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新帝刚登基那年不过才七岁。于是他的生母――杨太后自然而然的掌了权,并且在一年后为年幼的皇帝从自己的母族中选了一位双七年华的少女为后,破例让她提前册封。
而今十岁的小皇帝已然有了夺权的觉悟,杨太后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自己精心挑选的棋子,站在了小皇帝一边。
这位皇后自然也不是善茬,年纪轻轻便一人揽下后宫所有事物务,其手段之深,就是太后想插手,都得深思熟虑,几经谋划。
都说这杨太后原是想找位帮手,没想到精心挑选的木纳好掌控的旁系嫡女,竟是只狼崽子。
不过,太后党和皇帝党的明争暗斗遭殃的定是像赫蒂家这样手无实权的贵族和那些无足轻重的官员们。
那么,这些官员们依靠儿女联姻,这样报团取暖的方法也就不奇怪了。
很显然,如今这是皇帝党稍占上方,着急扶持新势力而选择了虽无权但根基深的赫蒂家。
只是,有一点我总想不明白,这容王府虽是大权旁落,但再不济也是守陵军的虎符在手,再加上往日的声望。
按理说应当是太后和皇帝都争相巴结的势力啊,又怎会乐意让自己家的独苗娶一个落魄世家的女儿呢?
仅仅是因为欠爷爷的人情吗?
“小姐,这容世子到底是怎样的人奴婢也不知晓,只听闻那世子为人和善,剑术尤为出众。”环蓝看着陷入沉思的我答到。
我凝望着一只飞走的野燕,没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