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
她浅笑说。
“等着,我让老徐给做了点晚餐,来,试试他的手艺。”
他扶她往床下去。
他明白的,现在的她,不需要任何安慰,需要的是一如平常的对待。
“是老徐做的,还是你做的?”她好奇的问了一句。
“上次的粥是我做的,今天晚餐是老徐做的。我没时间做……老徐也算是我的老师之一。做的菜以清淡为主。在这一带很受病人和家属的喜欢。小心,别磕着了……”
他扶她坐好。
可接下去,该怎么吃饭呢?
苏锦一下有点茫然了。
无论是用筷子还是用汤勺,她都不能准确的吃到碗里的饭,还撒了满桌子。
“别笑话我。我现在还不适应盲人的生活。不过,慢慢肯定会好起来的。”
她有点无奈。
活了这么多年,想不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会连吃饭都会成为问题。
靳恒远呢,鼻子直发酸,却笑了笑,把她手上的饭碗取了过来,说:
“不笑。我喂你吃。”
“这样你会宠坏我的!”
为此,她还故意蹙了一下眉。
“我就想宠坏你。”
他说得温柔极了。
她有点不愿意:
“只有三岁孩子才需要人喂。”
“嗯,以后,我把你当女儿养。”
她扑哧笑了。
他也笑了,这会儿的她,自然看不到他笑得有多心疼,因为他在笑语里带进了怜惜,没让她发现他心里的难受:
“来吧,小苏,乖乖的,吃饭了,张嘴!”
他把汤匙送到了她嘴边。
她张了嘴,享受他的溺爱。
为此,他满意极了,转而看了一下桌面上的菜问:
“想吃什么?”
“都做了些什么?”
靳恒远报了菜名。
“芦笋。”
他立刻夹着送进了她的嘴。
“好不好吃?”
“很好吃。”
苏锦失明后的第一天,她在靳恒远的陪伴下,吃了一顿温馨的饭。
其间,她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奶奶给我喂过饭,后来,再没享有过这种待遇了。”
他惊诧,“哦”了一声说:“那么遥远的事,你都记得?”
她点头:“记得。什么事都记得。只是很多时候,我不想回忆。哦,对了,出事之后,在我醒来之时,有一个护士曾喂我吃过饭……那时候,我曾想,如果你在的话,该有多好。”
他说:“恭喜,你如愿了。从此,你的饭,我负责。并且,我还可以喂你一辈子。”
听着是宠,细思则是无奈无数。
她轻笑:“不厌烦吗?”
他回答的坚定:“不烦。我会宠你一生一世。”
她笑着点头:“好!”
很温驯的就答应了,气氛是那么的温暖。
但她心里知道,一生一世,有时可以长长久久的走上几十年;也可能是几天,一晃就过去了。
在历经生死之后,生命的脆弱,让她有了更为深刻的领悟,而现在呢,当眼睛不能再看见爱人时,未来还能走多远,她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在这种情况下,她想要的是创造更多幸福的记忆,不让余生留有遗憾,所以,她什么都会顺着他的。
很快,苏锦失明的事就被家里人知道了。
其结果是:每天都会有人来见看望她。
苏锦微笑的和他们说话,坚强的让每一个人看了为之落泪。
而他们背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和医生交涉,总希望可以从医生的嘴里得到更高的概率。
可是,医生很敬职的告诉他们:百分之六十,那是最高的概率。
这让他们不安极了。
接下去几天,苏锦该做的检查全都做了,一切指标都符合手术要求。可是要不要做手术,没有人下得了这个决定。
会有生,便会有死,比例还这么的大。
两年前,苏锦死在海里,靳恒远为此,两年难展笑颜,更有一段日子,他的精神恍惚到必须去看心理医生;后来,好不容易振作了,可心却整个儿死去了一样,对任何事,都没了激情,活着,只成了一种对父母负责的表现。
如果这一次,苏锦没熬过去,靳恒远会变成什么样,谁都没法预料!
---题外话---明天见。求月票,亲爱的们,还有月票的,可否砸给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