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面对着郑芝凤的呵斥，那真德道长直接就眼红了。
他朝着郑芝凤一拱手，说：“郑都统，今日事毕，我若还活着，当以性命，偿还麻烦郑家大事的罪过……”
一句话，直接让郑芝凤有点儿接不了话。
也就是说，人家都没有打算活。
若是不死，直接自戮……
这样，你看可以了吗？
如此刚烈的真德道长，直接把足智多谋、长袖善舞的郑芝凤，给整得不会了。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子死都不怕，你还能怎样？
……
一时之间，郑芝凤“尬”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就在这时，场中一阵微风浮现。
下一秒，一个黑影浮动，却是出现在了两帮人中间。
过来维持秩序的郑家护卫，瞧见此人，纷纷半跪在地，轰然喝道：“拜见海帅！”
几乎所有郑家人，都拱手行礼。
而场中的其余人，瞧见这人的身影，也都纷纷行礼，打着招呼：“海帅！”
“将军！”
“郑将军！”
“郑海主！”
“……”
来人却是召开了此次大会的倡导者，也是郑家堡的主人。
郑芝龙！
这个看上去黝黑仿佛船工、憨厚如同老农一般的男人，不单是这一片地域的地下强者，更是垄断了整个海上生意的无冕之王。
而在修行者的世界，他也是几乎站在山巅的超凡大佬。
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当得起众人的恭敬。
即便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清风观众人，也都不由得拱手，朝着此间主人行礼。
而一出现，就震慑全场的郑芝龙，却没有半分霸气。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真德道长，缓声问道：“老杨，值得吗？”
“老杨”……
这是真德道长的俗家姓氏。
一声“老杨”，也足以证明了两人之间的交情颇深。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那真德道长不由得一震，随后抬起了头，看向了郑芝龙，两行清泪，直接流了出来：“海帅，我没办法了——自出事起，清风观的三百二十一条人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咬着牙，说：“我每日每夜，一闭上眼，掌教师兄就出现在我面前，带着无数黑影……”
瞧见痛苦无比的老道，郑芝龙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说：“这事儿，算是我考虑不周——不过你与冥门之间过往，能不能暂且放下？今日的济世大会，不仅仅关乎整个江湖，乃至于全天下，数百万、数千万的生灵，真不能等等吗？”
“不！”
真德道长摇头，说：“我等不了，我……”
话音未落，却瞧见一腔鲜血，冲天而起。
呼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