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的切换给人抽离的感觉,自己的肉体和灵魂相互分离,第一视角是肉体的,第三视角是灵魂的。
兜兜转转,师兄弟俩经历完全不同的一夜。陈汶陷入梦境出不来,庞师兄睁大眼睛不敢睡。
阳光照在脸上,陈汶被太阳的热量激发,从梦境中脱困而出。大大打个哈欠,准备起身,发现自己被卷的像根油条,手脚不能动弹。
“师兄,来帮帮我。”
“自己转,打几个滚就能出来了。”庞师兄声音沙哑。
山高露水重,陈汶的头上湿漉漉的,眉毛上也有几滴露水。转了几圈,身上的毛毯被自己折腾下来。面前的篝火还未完全熄灭,师兄烤干粮。
与第一天相比,两人的精力迅速下降,登山的速度明显减慢。
陈汶是因为昨天傍晚的殊死搏斗消耗太多,师兄却不知因为什么?师兄的脚步和自己的一样沉重,每一步都有喘气声,听起来不像是练功人的声音。陈汶猜不到师兄体内正经历着怎样的冲突。
开始只是想模拟两股气息的产生和运行,想不到会有平衡的效果。现在身体里面相对平静,只能保持住吐纳,不可有一刻放松。庞师兄身体内窜行的气息好似有自己的想法,若只有一上一下两股就会争斗不止,非要分出个胜负,但有了第三股,相冲的气息反而变的警惕。两者即使相互斗争,也不会尽全力,恐防出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景况。
接连几天,两人走的慢慢腾腾,离山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只能大概看到尽头是什么样子。越往上,呼吸越不畅快,步伐越重,陈汶和庞师兄的脸色也越难看。陈汶这几天的状态缓慢恢复,但是庞师兄精神差了很多。
陈汶登山的时候,听师兄呼吸的声音,不似以前那样深沉延绵,短促、急躁。
“师兄,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吧。”
庞师兄内部的负担非常重,加上快到顶峰,空气稀薄,没有说话的力气。
“师兄啊,我没力气了,咱们歇歇吧。都走几天了,怎么还不到顶,其他人都不见,是不是这次考核就咱们俩啊,这有啥意思。上山把力气都耗光了,还能考核个啥,难道上去看谁吃得多,睡的多,算个什么事情,还不如在厨房里待着也比现在好。师兄,你哑巴了,说句话啊。”
庞师兄一巴掌拍在陈汶头上,没大没小,不尊敬前辈。自己不是不想说,体内的气息正是激烈的时候,怎敢分心。开始的时候,相冲的气息因为第三股的存在还偃旗息鼓一阵,可随着平衡的时间延长,两股相冲气息跃跃欲试,眼下不管不顾,直接在自己体内翻腾起来。师弟怎么能做到保持吐纳的呢?即使在这样的高山上,小师弟的废话还是多,多的聒噪,但吐息变化不大。
“小,师弟,你是,怎,么,保持,吐纳的?”庞师兄说话断断续续。
“师兄你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你真哑巴了。还是说气温变低,嘴巴冻住了。”
“啪”,又一个巴掌打在陈汶头上。
“行了,别打了,我说。就是按照《清净心经》上写的做啊,心静,内外合一,自然不怕变化。”陈汶背了一段心经。
庞师兄听不懂,和自己外功的修炼大不相同。功法不同,方向不一样,借鉴的机会都没有。
快到山顶的时候,陈汶愈加精神,庞师兄反而更为萎靡。
周围不见杂草树木,怪石嶙峋,点缀白色的积雪,已呈冬季的模样。陈汶身子弱,经不起冻,身上除了自己的衣服,还有师兄的。庞师兄内里冲突,身体发热,严寒反倒帮助自己抵抗气息相冲,脱下贴身衣物,其它的全给小师弟穿。
阳光减少,太阳要落山了,师兄弟俩人决定先住下来。离着山顶不远不近,估计还要走一天的功夫,晚上行路比较危险,庞师兄担心自己分神,控制不住自己。
选个背风的地方,放下包裹,陈汶把全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离师兄很近,却不贴着师兄。从这几天的观察,师兄应该遇到瓶颈,正努力对抗什么,最好不要碰触他。可是,师兄身上散发的热量是今晚唯一的热源,自己舍不得远离师兄。
陈汶只能小心的靠近,谨慎保持距离,既吸收热量,又不打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