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让我陪着先生出城,是为了我好?”卢义问。
卢弃用力点点头,眼角忽然泛起了泪花。
“天下这么大,我卢弃却只有三个亲人,一个是我爹,一个是先生,一个就是小义哥你,今日一下子要和两名亲人告别,还真有些承受不住。”卢弃想笑着把这几句话说完,眼泪却淌了下来。
卢生是卢弃的启蒙恩师,从认字开始教他。
卢义不仅是卢弃的心腹仆从,还是他童年的玩伴。
对于生性敏感,从小缺乏母爱的卢弃,花费了比常人多得多的时间,小心翼翼地试探之后,再试探,才完全接纳了他们。
现在他当他们是亲人,是把他们当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要不是为了他们考虑,他才舍不得这么轻易的就和他们分别。
“原来你哭起来是这个样子啊,好难看呀。”
卢义忽然笑了,想帮卢义擦一擦眼泪,却很清醒地知道他们主仆有别,便半开玩笑地说:“小时候咱们捅马蜂窝,你的额头上,被毒蜂蛰了个大包,还从那么高的树上跌了下,这事要放在别家孩子身上,肯定要嚎啕大哭的,可你并没有哭,我那时候就在想,这燕王世子的心可真硬啊,如果哪天让我卢义看到他哭了,也算是没白活,没想到今天竟然遂了我的心愿。”
“我哪里哭了,明明是秋风大!”卢弃吸了吸鼻子,噙着眼泪,把头转向了别处:“小义哥,你虽然没点头,但是我当你同意了,记得照顾好先生,还有你自己,出了城遇到什么好玩的事,记得给我写信,如果真能寻到神龙,也记得告诉我……”
“行了,别啰嗦了,再啰嗦的话天要黑了。”
卢义犹豫了一下,鼓起最大勇气,抬手在卢义肩头拍了拍,撇着嘴说:“记得替我向燕王辞行,我就不打扰他老人家了。”
就这样,在卢弃的安排下,卢义陪着卢生出了长安城。
然而,令悲痛欲绝的卢弃千想万想都想不到的是,当天傍晚,卢生和卢义踩着夕阳的余晖,又回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卢弃看到卢生两人立刻迎了上去。
“喏,你看,就因为它!”卢义扬了扬手中的旧毛笔。
“这不是我小时候给先生做的嘛!”
卢弃一眼就认出了卢义手里的毛笔。
“本来走的好好的,我们都要到渭水边了,不知道怎么的,这支毛笔竟从包袱里掉了出来,先生看到毛笔,便闹着要回来。”
卢义解释说。卢生虽然没说话,表情却很复杂。
夕阳游子意,落日故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