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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咬牙切齿(2 / 2)

【写皇帝的同人被发现后】6个月前 作者: 岩城太瘦生

他们才出了城,楚钰与温言就坐在城外的茶棚里喝茶。

看见他们来,楚钰连忙推着温言上前,把写好的一张纸塞给韩悯。

“沿途我家的产业,已经打过招呼了,有事情就去找他们。”

韩悯道了谢,将纸张收进怀里。

楚钰叹了口气:“你们不在,我和辨章两个人在永安城里,也太不好玩儿了。”

韩悯被他气笑了:“你又不是来玩的,你是来做官的啊,探花郎。”

“诶,听他们说,你还有一个哥哥,快点带回来,然后帮我引见一下。”

“知道了,上次带你去见辨章,你也是这么说的。你其实就是喜欢年轻公子,是不是?”

玩笑了两句,韩悯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温言:“等我下个月回来,你的腿应该就好了吧?”

温言颔首:“是。”

“等我回来,在朝里共事,应该不会嫌弃我了吧?”

温言不大好意思地垂下头,用未伤的那条腿,轻轻地踢了一下后边的地面:“你快走吧。”

“那我走啦。”

韩悯一松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马匹便迈开步子,跑动起来。

柳停跟在他身后,身后就是卫环与小剂子,还有柳停的那个小厮。

看不见的高处云层里,萝卜头大张着翅膀,跟在他头顶。

他骑着向兄长韩识借来的马,腰间挂着笔橐,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袱,包袱里装着换洗的衣裳,还有一个斗笠。

与他来永安时一般模样。

只是腰间另一边,还多了一柄佩剑。

走出去一段路,日头渐起,他就将斗笠戴上。

笠檐阔大,阴影遮住他的脸。

他看向身边的柳停:“师兄,江师兄没来送你?”

柳停骑在马上,眉心生来就有的朱砂痣愈发红艳:“他今日有事,昨日请我吃了顿饭。昨天你也没回来吃饭,琢石请你吃饭了?”

“没有。”韩悯扶了扶斗笠,“圣上留我在宫里。”

柳停试探道:“你们的感情倒是变好了?”

韩悯挠挠头:“就那样……还行吧。”

“我看是不错,否则你怎么会带着圣上的佩剑?”

韩悯微怔,下意识握住挂在腰间的长剑:“师兄怎么看出来的?”

柳停无奈地笑着摇头:“你看那剑柄上刻的是什么?”

“啊?”

那长剑剑柄上,确有一个字,平素韩悯抱着剑睡觉的时候,总是无意识地摸着上边的字入睡。

只是从来没有留意过,那是个什么纹样。

他也不常把这柄剑带出来,所以也没人提醒他。

直到柳停提醒他,他才知道那是一个字。

——询。

这也太明显了,韩悯脸上一红。

“师兄,你别误会,这个剑我很早就……他很早就给我了。”

“是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经常带着……”

“注意保持距离。”

“我知道,但是这柄剑……”

罢了,解释不清楚,不解释了。

江南地岖,官道蜿蜒,马匹行得不快。已然入夏,山间林叶繁茂,正好遮阳。

将近正午,天上忽然响起几声惊雷,仿佛是一早起来暑气太胜,要下雨了。

此时正巧经行一座寺院,他们商量了一下,还是进寺院里避一避,顺便讨一顿斋饭来吃。

果不其然,他们刚将马匹牵进门,才站在走廊檐下,骤而阴云翻滚,下起暴雨来。

雨点砸下来,落在山林间与屋檐上,有些吵杂。

韩悯站在檐下,从怀里拿出小竹哨子,朝天上吹了一声。

萝卜头听见声音,从雨幕里俯冲而来,落在他伸出的手臂上。

韩悯拍拍它的翅膀,把上边的水珠拍去:“你这个小傻子,下雨了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一躲。”

萝卜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掌,韩悯拍拍自己的肩,要它到这边来。

这只苍鹰,实在是太重了。

之前受的伤早已经好全了,韩悯不让它送信,单养着它,让它吃吃喝喝,它的日子过得好不快活,也难怪它变重。

而后柳停出来了。

“斋饭还要再等一会儿,等会儿我们和师父们一起吃。”

“师兄一向精通佛法。有师兄化缘,肯定有我一顿斋饭。”

“贫嘴。下雨了,山里有点冷,进去吧。”

“好。”

两人转身要走,却听见外边传来吵嚷的声音。

回头一看,原来是与他们相同境遇的一行人,在此处行至一半,天降大雨,所以扛着仪仗,赶着马车,也要到寺庙里来躲雨。

马车上不了寺前石阶,所以一群人撑着伞,簇拥着几个人,入了山寺门。

只是不知是哪一家的大人物,排场浩荡恢弘。

韩悯只看了一眼,又不便一直瞧着,就转过头去,想要离开。

不料萝卜头突然甩了一下翅膀,把身上的雨水全都甩在他的脸上。

“你这只坏鹰,你想做什么?”

韩悯抹了把脸,气愤地捏住它的翅膀,像抓鸡一样抓住它。

山门那边,几个侍从撑着伞,几个侍从提着裙摆,被簇拥在中间,戴着面纱的女子抬手屏退眼前的人。

她看了一会儿,身后有人上前来,问道:“荣宁,怎么了?”

女子指了指提着苍鹰要走的韩悯:“我觉得有意思得很,所以一时间看呆了。”

那人便道:“一只鹰罢了。你等着,兄长去帮你买来。”

他一抬手,唤来一个侍从:“去,问问那人,他那只鹰多少钱肯卖,本王跟他买了。”

那侍从很快就去了,朗声喊住韩悯。

韩悯正和柳停一同,要进寺院的大殿里,手里还像抓鸡似的,抓着萝卜头,忽然听见有人喊他,回头看去。

那侍从广绣博带,奔走起来,倒是仙气飘飘。

他行了个礼:“这位公子,我们家主人想买你这只鹰,请你开个价吧。”

韩悯便道:“不好意思,这只鹰是友人送给我的,我也养在身边养了许久,我不卖。”

“多少钱都行,我们家主人的妹妹实在是喜欢……”

“实在是不好意思,多少钱也不买。”

说完这话,柳停就拉着他要走。

那侍从说不过三句话,见他油盐不进的顽固模样,就有些恼了。

“你这人,你可知道我家主人是谁?我家主人要是搬出身份来,那就不是花钱买的事情了,你还得把东西双手奉上。”

韩悯目光一凝,与柳停对视一眼,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就是宋国广宁王,我家主人的妹妹,就是宋国荣宁公主。”

不巧不巧,昨日才与傅询说起他们,今日他竟比傅询先遇见他们了。

韩悯还没来得及说话,寺门那边的华服男子就快步上前,一边走,一边道:“怎么回事?买一只鹰也这么慢?”

想来这位就是广宁王赵存。

韩悯看向他,见他模样不善,心中也十分不悦。

他走到韩悯面前,将那侍从推开:“请开个价。”

话里说的是“请”,口气却盛气凌人。

韩悯才要开口,柳停就抬手将他挡在身后:“这鹰是我师弟心爱之物,他不想卖,阁下就不必强买了,多谢厚爱。”

柳停拉着他要走,当着众人的面,赵存觉着自己被下了面子,下不来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伸手要够住韩悯的肩:“站住。”

却不料萝卜头一个扑腾,狠狠地抓了他一下。

他的手背上顿时出现三道血痕,鲜血淋漓。

赵存哀叫一声,迅速缩回手。

韩悯回头:“不好意思,它以为你要动手。”他顿了顿:“所以你是要动手吗?”

他与柳停久久不进去,里边的卫环与小剂子便出来看看。

卫环摘下腰间佩刀,将韩悯往自己身后一拽,小剂子顺势抱住他。

“谁?谁要动手?”

赵存怒目,气急败坏地大喊:“人呢?都给我滚过来,我都被这畜生抓了,滚过来!”

此时雨势转小,见他们争执不下,还闹得这么厉害,那位戴着面纱的荣宁公主,在众侍从的簇拥下,也不得不上前了。

她才要开口,忽然瞥见韩悯腰间瞥见,再定睛一看,立即就退开一步,行了个万福。

她轻声道:“公子,我兄长一时鲁莽,冲撞了公子,小女子在这里代兄长向公子赔罪。”

听她这样说,赵存气得脸都青了,好像又不能驳了自己妹妹的话,脸色再变了几变,终究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韩悯只道:“不妨事。不过,原来诸位王爷公主,在宋国只要亮出身份,旁人就会把东西乖乖地双手奉上。在我齐国境内,王爷公主的身份,原来是两国通用的么?”

荣宁公主很快就笑着道:“自然不是的,此事不过是我兄长着急了一些,我代兄长向诸位赔罪。”

而后寺院的师父们赶来,将他们分开,带去不同的厢房。

“斋菜已经齐备,请诸位施主随我来。”

禅房里,赵存气得咚的一下坐在软垫上。

他对荣宁公主道:“你怎么……”

荣宁公主忙道:“兄长先别急着生气,你猜,我方才在那位蓝衫公子身上,看见了什么?”

“什么?”

“他的佩剑,上刻一个‘询’字。我记得齐国皇帝,名讳为‘询’。”

赵存大惊失色:“你是说?”他又犹疑道:“可是,方才看他文文弱弱的,哪里像是十五岁就在西北带兵的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错不了。”荣宁公主笃定道,“齐国上下都会避讳这个字,绝不会把这个字刻在剑上,也没有人会把这种贴身的东西送给别人,何况是皇帝。说不定,他只是看起来文弱。”

赵存拍拍胸口,舒了口气,还心有余悸:“幸好你拦下我了,要不可就糟了。”

他忽然又想起什么:“那你说,齐国皇帝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我也不知。”

荣宁公主暗中抬了抬眼,看向赵存。

赵存果然如她的意,抚掌笑道:“我知道了,他一定是知道你今日要经过此地,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你。我妹妹方才进退有礼,想来定会让他一见倾心。”

荣宁公主别过头去,用衣袖掩面:“兄长莫要胡说。”

此时,另一处厢房里,被错认成傅询的韩悯,正捧着碗吃饭。

卫环愤愤道:“那个宋国王爷,也太不讲理了,我看那位公主……”

柳停给他夹菜,淡淡道:“那位公主也颇有城府。他们来时,她走在前面,反倒是赵存走在后边。也是她说想要鹰,赵存才会派人来买,开始吵起来时,她分明就可以过来圆场,反倒置身事外,见事情收不回来了,最后才出来圆场。”

卫环点点头。

韩悯越想越不对,放下碗筷,走到一边,拿出笔橐,将纸笔都摆出来。

大雨已经停歇,可以让萝卜头送信了。

他给傅询写了一封简短有力的字条——

宋国使臣有诈。

他想了想,又添上一行小字——

你敢娶公主,我就跟你绝交。

还加了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边上还围着几团火焰,代表他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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