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见到这位少年将军妥协,安之若素,轻笑了笑,“若是解决不了公子和将军的烦恼,那我……”
江素则配合的将折迭起来的绢纸推到这人的身前。
这一刻,王恨水意识到了,这个女子没有在说笑,她是真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也是真的不怕死。
他感觉有些眼熟。
“砰——”他的手握紧拳头,咯吱作响,猛地锤到桌案上。
起初他们王家并没有把这件事情看的太重,毕竟杀的是北域的蛮人,就算死了上百万,血流成河,空城一座又一座,那也是为大景求得安宁。
他记忆里总有大漠孤烟和长河落日。
王恨水心满意足的欣赏着她的这这副表情,压着心绪,依旧冷厉道,“事情不过刚刚商量出眉头,究竟什么时候付这些黄金,还要看姑娘这首诗的效果,毕竟,我们若是达不到我们所期望的,姑娘这黄金,拿的怕是也不安心吧。”
可是他又记得,两军交战的地方是大漠。
他推过这一块黄金到青衣女子身前。
“胡扯,这种诗怎么可能……”他刚要发作,却突然想起来这人刚才说的。
他三两下将折迭的绢纸展开,第一眼扫见里面一块又一块花斑状的的墨迹,心里更是不适。
[芙蓉帐暖度春宵]
这不就是用一个更坏更通俗易懂,甚至喜闻见乐的花丛事,代替所有人印象中的原本的想法。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屏息凝神看向皱皱巴巴的绢纸最中间。那是三个与其他鬼画符般字迹明显不同的字。
但是也不是……不行。
她知道自己的狗爬字在认真写后,只是从暴躁小狗变成了温顺乖巧的狗爬。
她眼神戏谑,所言似假非真。
良久,王恨水开口道,“姑娘,好计谋。”
“……”
她的戏谑也就化作了风,吹起涟漪。
传的人多了,又是连王恨水自己都忘记当初的记忆怎么才是真的。
江素最讨厌别人这副考验自己的态度,阴沉着脸,冷笑道,“这叫做坑爹,你现在应该把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黄金交给我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小金方块,手一耷拉,扔在桌上。
这应该是某个不起眼的人写的,但绝对不是这个青衣女子。
王恨水轻抬眼皮,眸光深邃,彼此四目相对。
江素拿起黄金攥在掌心,又摊开掌颠了颠,确定是一两后又拿起来放在嘴边用牙咬了一下。
“一两金子看一次是吧,如果姑娘写的诗作不值着一两黄金怎么办,我这诗园,可不是什么赈灾的慈善堂。”
所以他分不清真假。
她肩膀侧了侧掏出自己身后挂着的那白布幡,飒飒声响,林中多风可穿堂而过。
“咣当——”
江素不以为意,唇角勾起的弧度依旧,“我从不喜欢与人说笑。”
他总感觉,自己应该是见到过白雪之上的一片血河,父亲站在中央,提刀挥下,倒下一具具无头尸体。
这些官家弟子,文人墨客,几乎都在诗园生活半月有余,他也算是多多少少他们的字都见过。
“怎么了,难不成王公子你看不懂我的字?”江素只言问候。
皇帝最后还是因为在意他父亲一个人屠戮了几十万人这件事,犹豫至今不敢动手,也算是因祸得福。
拆掉白布,露出其中玄黑色的刀身。
她就这样将重刀往手里一拖,拎着走到王恨水身上,毫不客气的将刀架在这位少年将军的肩膀上。
“给钱,不然,别过怪我送你下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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