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这里休息,我过会儿来看你。”
代子谦吻了吻顾星辰的额头,离开。
顾星辰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闭着眼睛,用纤手按揉着眉心,她的身体一向好,极少有头疼脑热的时候,偶尔一宿不睡觉,转天也能保持一定的精力,怎么可能因为晚上没睡好,今天便头晕呢?
顾星辰纤手轻抚额头,正自闭眼休息,却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冷冷地响了起来。
“公主殿下,近来可好?”
顾星辰猛地睁了眼,看到对面站着的一道素衣身影时,惊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白莫菲的御前女官,她一身肯辛顿宫女的装扮,缓缓撕下覆在脸上的人皮面具,“公主不必惊慌,我不会伤害你。”
女官缓缓走过来,将手中的一样东西双手递了过来,“这是陛下写给公主的信,请公主过目!”
顾星辰面色顿时发白,接过那封信,拆开,白莫菲清秀文雅的字迹立即跃入眼帘:
“明珠我的宝贝孙女,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外婆已经行将就木,日日咳血、整夜疼痛,这就是现在的外婆。”
“外婆这一生,为了稳固皇权,坐稳江山,做过太多太多不得已的事,但只有你那一件,让外婆永久不安。外婆愧对你、愧对你的父母、也愧对清远。但外婆还是求你一件事,回来吧,小星星。这些年,外婆不过是强撑而已,撑不过去,一口气也就回不来了。”
这么多年,白莫菲对顾星辰有着养育之恩,白莫菲虽然不是日日陪伴她长大,却也是悉心教导于她,顾星辰对她既敬又爱,只是那件事,真的伤了她的心。
她才会不辞而别。
眼下,看到白莫菲近似绝笔的信,顾星辰的眼睛渐渐地就湿润了。
女官面上一片凄冷,“陛下时日无多,怕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公主殿下,可忍心让陛下去时,身边没半个亲人?”
“您的母亲,陛下是指望不得了,但您到底在陛下身边九年,陛下待您若孙若女,但有时间,皆用在对公主的陪伴教导上。公主可是都忘了?”
女官眼神深刻痛惜。
顾星辰心口闷闷塞塞地痛着,“为何她已经这个样子,我却从未听见过?”
女官冷笑,“因为楚天大帝和他的儿子,他们一直对您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就怕您会突然回国去!”
“可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顾星辰含着泪问。
女官冷笑“有什么,是陛下不知道的呢?就像楚天大帝身在加国,可是对斯国大事了如指掌,陛下也知道您在斯国,不过彼此安插了人而已。”
说的好听,是安插了人,说不好听,不过是“间谍”两字。
“你是说,她一直都知我在这里吗?”顾星辰问。
女官:“公主殿下,有什么能瞒过陛下的耳目呢?知所以没有公然找楚天大帝要人,不过是给您尽可能的自由和幸福。可眼下,陛下大限将至,她是不得不召你回去了。陛下苦了一生,公主可忍心她去时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顾星辰的眼泪倏然滑落脸庞,她不是绝情的人,可她已经决定留在加国,和她的爱人共度一生,斯国,她是断不会回去的了。
顾星辰心里万分难过,眼泪落了一脸,女官在她身后叹了口气,“公主殿下,恕臣无礼了!”
陛下时日无多,真的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了。
女官一掌击向顾星辰后颈,然后将人皮面具覆在她脸上……
“子谦,小星星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李云帆半天没见到女儿,走到代子谦身边担心地问。
代子谦道:“她有些头晕,在房间里休息。”
李云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
心里想到了些什么,但想想又不可能。
“我去看看她。”
李云帆离开宴会厅,向着代子谦所说的房间走去,她叩了叩门,“小星星?”
没有人应声,她推了一下,那门便开了,李云帆走了进去。
“小星星?”
李云帆的视线在触极地板上散落的红色礼服时,呼吸猛地一滞,那是小星星的订婚服啊!
怎么会被脱在这里?
“小星星?小星星!”
李云帆大声喊。
此时,代子谦匆匆而来,听到李云帆呼唤顾星辰的声音,倏然一惊,“妈,星辰怎么了?”
李云帆抬手指了指地上那一堆衣物,“小星星失踪了。”
话单未落,李云帆眼前一黑,身形猝然就倒了下去,代子谦疾伸手臂,将她扶住。
“妈?妈!”
“来人!”
随着代子谦的一声大喊,外面涌进数个宫人和卫兵,楚天大帝和顾亦凉闻声而来,见到昏迷的李云帆和顾星辰的衣物,皆是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