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几点回家？”
代灵珊边吃边问。
顾念：“不一定，早晚都可能。”
代灵珊撇撇嘴，“那我等你好了，反正我一个人走害怕。”
顾念抬眸，一双幽黑的目光注视着对面的女孩儿，她正表情自然地将一块三文鱼肉送进嘴里。
什么时候，他成了护花使者了，他不想承认的是，他还有点儿乐在其中。
估计着她下课的点儿，顾念停止了手头工作，陈大卫奇道：“咦，这么早就要回去的吗？早上不还说要晚些回去。”
顾念换衣服，“嗯，家里有事。”
陈大卫好笑地道：“你一光棍，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你有什么事儿啊！别不是去陪小学妹吧？”
顾念尴尬地抽抽嘴角。
骑着新买的山地车提前几分钟候在了代灵珊的教学楼前，代灵珊一出来便看到了跨坐在山地车上的长腿帅哥，她眉眼一弯，笑的特别灿烂走过来，“顾先生是在等我吗？真是受宠若惊啊！”
顾念不理会她的调侃，故意很无奈地说道：“你爸妈哥嫂都把你交给我照顾，我总要尽职尽责对不对？”
代灵珊抿唇，心知这家伙怕是在口是心非，却也不点破，只道：“那你陪我去看电影好不好？”
顾念拉着长音，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什么电影啊？”
代灵珊上了自行车：“乱世佳人。”
顾念与她齐头并进，“太老的片子了，没兴趣！”
代灵珊：“可是很好看啊！经典永不过时懂不懂！”
顾念侧头，“是想看克拉克盖伯吧？”
代灵珊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啊！他是帅的最有味道的男人！”
顾念忽然有点儿嫉炉那个已经去世半个多世纪的外国男人。
他忽然就不说话了，代灵珊发现空气忽然就沉闷下来，便问：“喂，你怎么了？”
顾念道：“没怎么，我饿了，赶着回去吃饭！”
他快蹬了几下，车子在公寓楼外面停下，锁好了车子，径自进了电梯。
代灵珊有点儿不明所以，锁好车子一看，他人影都没了。
顾念指纹开锁，却听到客厅里传来亲切温和的笑声，“念念回来了！刚才那个是灵珊吧？小姑娘越长越俊俏了。”
李云帆一身中式复古棉麻长裙出现在顾念面前。
顾念头皮顿时一阵发麻，狠狠瞪了不远处的厨子一眼，这家伙竟然没告诉他，母亲来了。
“妈，您什么时候到的？”
顾念敛起情绪笑问。
李云帆笑呤呤的，目光是一个母亲看到久别儿子的亲切柔和，“半个小时前。怎么，不欢迎啊？”
顾念笑着，伸臂抱了抱他的母亲，“怎么会，我都想死您了，妈！”
顾念将他娇小的母亲抱起来转了一圈。
李云帆笑道：“哎哟哟别转了，我都老了，你一转我就晕了。”
顾念笑呵呵将李云帆轻轻放下，进卧室去换家居服。
门铃响，他听见了，也听见了女子清甜的声音，带着几分讨好，“顾念，你到底要不要去看电影嘛！你不喜欢看乱世佳人，我们去看别的好不好？”
顾念一瞬间头大，这个小孔雀！什么时候不该来什么时候来！
房门打开，代灵珊看着眼前美丽优雅且看不出年纪的女人愣住了，这不是顾念的妈妈吗？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顾……顾伯母好。”
代灵珊尴尬地开口。
李云帆笑道：“是灵珊啊！进来坐。念念在里面换衣服呢。”
代灵珊便走了进来。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爱上顾念了，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如此牵就他的情绪，他不让她演玛格丽特，她便演了那个小侍女，他不喜欢她看克拉克盖伯，她便不看乱世佳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
顾念穿着颜色清爽闲适的家居服从卧室出来了，神情显得很慵懒疏冷，“现在齐公子不在，不用再做戏了吧，公主殿下？”
顾念纯是说给他母亲听的，生怕他母亲又把他和这小孔雀扯上关系，然而眼看着代灵珊眼睛里的光慢慢地暗淡下去，又生出丝丝的内疚出来。
“好吧，谢谢你陪我做戏。再见，伯母。”代灵珊客气地对着李云帆挥挥小手，转身离去。
然而从顾念公寓出来的那刻，眼睛里却不由自主地有眼泪冒出来。
代灵珊想，自己一定是病了，还病的不轻，怎么会如此在意那个人的冷言冷语呢？
她不是早就适应这样的他了吗？怎么心里还是会难过。
李云帆看着代灵珊离开，很是无语地对顾念道：“你刚才那些话，不是刻意说给你老母亲听的吧？”
顾念信手拿起摇控器打开电视，“怎么会！我对她又没感觉！”
真实的是，他不光对她有感觉，还很在意她的感受，但是这点，顾念永远不会承认。
李云帆道：“你刚刚说那个齐公子是什么人？做的什么戏呀？”
顾念眼前总是浮现代灵珊离开时那失望的一眼，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只敷衍了一句：“他爸爸给她找的男人。”
李云帆瞠目。
“我饿了，去吃饭！”
顾念起身去餐厅了。
代灵珊躺在床上，心里的难过竟是拂之不去。他明明经常那样对她的，经常冷言冷语冷嘲热讽，她都没有在意过，可为何对他刚刚的言语那么在意？
手机上叮咚一声有微信提示。
代灵珊点开，看到来自于顾念的微信留言：“生气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代灵珊鼻子忽然一酸。
她也回了一句：“你是在关心我吗？真的没有必要啊顾先生，如果我给了你什么错觉，你要相信，我只是把你当成挡箭牌。”
如果她告诉他，她是不由自主地想接近他，他对她怕是会鄙薄得厉害，代灵珊才不会说。
彼时，夜色早就深了，顾念把主卧室留给他的母亲，自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皎洁的月光照进来，沙发上，他的影子朦朦胧胧。
“明天请你看电影，看什么你说了算。”
顾念又敲了一行字过去。
代灵珊眼睛里有泪珠，却忽然想笑，又忍住，回了一句：“谢谢了，不过我喜欢看的电影只有今晚才有，但是已经结束了。”
顾念望着窗外的明月，拧起眉。
早上，顾念从家里出来，对面代灵珊的寓所是关着门的，不知道她走了没有，他过去，叩了叩门。
“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