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远远望着亓殷与虞娇离开的背影,身着白色宦官服的闻人无忌,眼睛瞬间闪了闪。
……
几乎一踏进这个所谓的淮山县集市,虞娇的眼睛就有些不够用了。
眼前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新鲜有趣,一时间甚至都忘了要在亓殷面前装模作样,像个第一次上街的小孩子一样,手一直紧紧拉着亓殷的衣摆,每路过一个新的摊位,都会不由得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路边卖什么的都有,吃的用的玩的。
甚至还真叫她遇到一帮江湖卖艺的,不过六七岁的两个小姑娘站在高高的竹竿上,头顶顶着一摞碗,即便这样了,还在继续接着下方的伙伴往上丢的碗,看得虞娇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当然最后两人成功完成了她们的表演,看完整场表演的虞娇差点没将自己的手都拍红了。
看完了杂耍,见虞娇的小眼神总是故作无意的,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路边的那一串串糖葫芦上,亓殷的嘴角几不可见地轻动了动。
就在虞娇望着糖葫芦,迫切地想要尝一尝古代的糖葫芦与现代的到底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偏偏完全不晓得怎么跟亓殷开这个口的时候。
下一秒,一只修长的手便从上头轻轻拔了一根下来,递到了虞娇的面前。
虞娇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红通通的糖葫芦,又看了眼举着糖葫芦的亓殷,受宠若惊地将糖葫芦接了下来。
“陛下……”
场合不对,虞娇呼唤的声音极低,可眼中的欣喜之情却都快要从眼眶中溢出来了。
天哪,他怎么知道我想吃?
呜,下次还有人说亓殷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亡国暴君,她就跟人急!
这是什么善解人意,细心体贴的小甜豆啊,爱了爱了!
虞娇心中开启疯狂彩虹屁模式,一脸感动地将糖葫芦递到嘴边,期待地咬了一口——
yue!
长这么大,她就没吃过这么酸的东西,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整个人是不是都已经酸没了!
这也能叫糖葫芦吗?说它是糖葫芦都侮辱了糖葫芦这三个字!
要不是一旁的亓殷还在看着她,她真的想直接将口中这颗糖葫芦立刻吐出多远去。
可偏偏他在看着,刚刚这糖葫芦还是他特意给她买的,除了硬吃下去,虞娇还能怎么办呢!
眼泪汪汪地吃下了一整颗糖葫芦的虞娇嘴里有酸有苦,就是没有甜。
不行,吃一颗已经要了她半条命,剩下的她决不能再受这个罪!
眼珠微转,举着糖葫芦,虞娇就仰头看向面前的亓殷,“陛……”
外头人太多,陛下这个称呼是绝对不能唤的了!
“……夫君?”
是这个称呼吧?
虞娇还在心中犹豫,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一声轻唤一出口,亓殷的眸色立时一深。
“夫君……”
又唤了一声,见亓殷始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并没有开口呵斥或者制止,虞娇笑盈盈道,“夫君要不要也尝尝这个啊?光妾一个人吃心中着实有些过意不去呢……”
你不吃我更过不去!
说着虞娇便将糖葫芦递到了亓殷的嘴边,只是她举了半响,男人都始终没有张嘴的意思。
难道是看出了我在不怀好意?
虞娇脸上的假笑有些僵。
这般想着,她刚想将手收回。
亓殷那边却已经张口咬下了一颗糖葫芦,然后面不改色地咀嚼起来,完了再咽下去。
叫一旁始终注意他表情的虞娇都看呆住了,“不……不觉得酸吗?”
闻言,亓殷轻勾了勾唇,低头看她,“呵。”
“美人喂的东西怎会酸?”
啊啊啊!
老脸一红的虞娇在心里低低地呐喊起来。
搞不过你搞不过你,我败了,嘤嘤嘤~
就这么站在原地自我调节了好一会儿,才将渐渐将脸上的温度降下来的虞娇,刚想再接再厉地将剩下的几颗糖葫芦继续浑水摸鱼喂了,才一转头,就与不远处一双高深莫测的眸子对上了。
咦?
这个人……
亓殷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见的便是街对面的一个铺着白布的案桌后头,正端坐着个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道,白布上头摆着龟壳、铜钱、卦签等物什,身旁立着一帆旗子,上书——只算有缘人,几个大字。
见虞娇朝他看过来,老道缓缓起身,便冲着她行了个道家的礼,“娘子好面相,老道观你我有缘,不知可愿让老道算上一卦?”
闻言,虞娇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亓殷的眉头蓦地皱起。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就听见——
男主怎么又是你?小样儿,以为穿上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来来,想给我算命是吧,算,我倒要看看你预备怎么忽悠我?
其他人也就算了,在我面前,你装什么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