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蒲宁就给虎妞舔醒了,一抹脸,满脸湿乎乎的,闭眼伸手把虎妞推开。小东西烦躁了,动用爪子狂拍,再一屁股坐在蒲宁脸上。没辙,蒲宁起身,虎妞一跃而起,跳到门边,卧室门一开,箭也似的窜了出去,楼梯噌噌噌一阵响,楼下梯间,猫砂盆沙拉拉一番响动。这小东西,给夜尿憋坏了吧,蒲宁笑出声来,然后自己也觉得憋涨,进洗手间放空,洗把脸,出来关上卧室门,防火防盗防虎妞,睡他的回笼觉。
迷迷糊糊,又给门铃吵醒。套上睡袍,摇摇摆摆下楼,开门,是兰姨,钟点工阿姨,还在布鲁塞尔候机,蒲宁就发短信预约好时间的。“这么早?不是说下午2点么?”蒲宁边让进屋边嘟囔。“这不过2点了么。”兰姨应道,也不废话,放下工具袋,径自去楼梯下杂物房,拖出吸尘器拖地桶什么的,摆开架势开干。蒲宁看看挂钟,果然,看来自己真是睡死了。旋扭着脖子,深一脚浅一脚上楼洗漱。
家里有活物,有动静,出去浪荡的虎妞又回来了,监控它的地盘。吸尘器这轰鸣的家伙它不喜欢,便人立着靠着门框,远远盯着,愁容满面。轮到拖地,这个好玩,追着拖把满世界跑,刚拖干净的地面又印上它的梅花烙,气得兰姨大叫:“哎呀呀,快来抱走你这宝贝!”蒲宁哪有这闲工夫,自己也是手抓抹布,上上下下忙得团团转,由得一大一小一老一少斗法。
夜里急慌慌的,没看清屋内景象,这回用正常倍速,简单回放一下。
进了屋子大门,居中是长长的堂屋。堂屋后是餐厅,有一扇窗户没给酒柜遮挡住,孟仲季说是穿堂煞,入门得用屏风或风水鱼缸缓冲,蒲宁乖乖买了鱼缸,跟等高的入门鞋柜成直角摆放,形成玄关。玄关进来,大门斜对的客厅墙角,两张沙发夹角处,一株绿油油的绿宝树擎天立地,枝繁叶茂。堂屋和右边的客厅用一排地柜隔开,其上是大屏液晶电视、音箱和工艺品;对面侧墙,也就是画墙这面,一张长长的三人沙发,里墙下是一张躺式沙发,都是米白真皮,酡红原木包边,跟米白面板、酡红线条装饰的地柜和茶几,是组合套,明快爽利;外墙窗下,一张长几加一张白色藤条躺椅,长几上有几个花瓶,插有干花或鲜花。客厅侧墙里墙,挂的都是蒲宁自己的画,写意风景,纯以色彩装饰胜。堂屋左侧长墙,挂的却是倪裳的三幅抽象摄影,都是植物花卉,仿印象派,秀美灵动,与蒲宁的写意风景倒是相映成趣。
堂屋与餐厅以酒柜隔断。餐厅还蛮大,后墙一排大窗,居中摆着长形餐桌,米白云石桌面,配六张米白真皮餐椅。这几套家什,孟仲季慷他人之慨,很是给蒲宁下了点小本。餐厅左侧进去是厨房,淡绿整体橱柜,干净利落,也蛮宽敞,够倪裳折腾了。堂屋酒柜这一边,一条不长的甬道,左侧是老妈卧房,尽头是公共洗手间。甬道右端,连接上楼楼梯,米白石阶,米白扶栏,之字形上楼。
二楼,居中正对底下堂屋的,是起居室,一套浅色布艺沙发,慵懒,温暖,墙上挂着另一部大屏电视,这里才是蒲宁和倪裳还有虎妞常呆的地方,夜里看球看电影,甚至通宵,墙上还有一些小画,都是蒲宁的手笔。楼梯口左边,客厅上方是主卧;右边也有一条甬道,尽头通生活阳台,左侧是蒲少爷卧房,右侧两间小房,一间为备用小客房,一间为书房,倪裳专用。
之字形再上三楼,只有半截宽度的一层,左边是长长的画室,右边是大书房加储藏室,书房全套是蒲宁自己配置,这里是他的天下。两边夹着的甬道出来,是玻璃门,出门就是大露台了。露台铺着大块的米色地砖,左边尽头,支着偌大的遮阳伞,其下有玻璃圆桌,和四张沙滩藤椅;右边尽头,有一块菜地,数个长盆,种着应时菜蔬。环绕露台围栏,一溜圈的花基,月季为主,山茶、海棠、君子兰、矮牵牛、朱顶红,各种花草,高高低低穿插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