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千初面色一变,眼看着一缕深褐色的血液自他的嘴角溢出来,他艰难的道:“不必……劳烦……”
下一刻,姚敏便倒地气绝身亡。
整个正厅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的嘴里竟然藏了剧毒。
燕倾翰一时失态的猛然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却又止住了步子。
双眼愣愣的看着姚敏,目光却渐渐地迷离起来。
他想起了他的儿时,骑在舅父的脖子上的画面。
那时的他笑的肆意。
当时,他要骑马,舅父说,骑马那是将军的命。
他应该飞翔。
当时他不懂舅父的用意。
大了一些,他懂了,却看不上母妃和舅父那算计的嘴脸。
同时也疏远了他们……
他又想起了母妃。
仿佛久远的记忆再一次的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耳边仿佛又一次听到了母妃那决绝的声音……
犹如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似的,成为了他永远也甩不脱抹不去的梦魇。
无数个午夜梦回,他都是在这梦魇中惊醒。
自从母妃去了之后,舅父曾不止一次的去王府找过他。
却都被他拒之门外,不曾见过一面。
那个时候,多少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他,他不敢有半分逾越。
然而,这个舅父却多方奔走,他暗中派人警告过他!
可却遭到了这个舅父的极端怒斥。
甚至大骂他不孝,可是却没有人去想过他的处境。
孝?他多么的想问问舅父,是要他飞蛾扑火?还是螳臂当车?
难道跟着母妃一起死就是孝顺了吗?
在他看来,那才是最愚蠢的行为。”
所以,他从不曾轻举妄动引火烧身。
他以为他会知难而退,要么心灰意冷也是好的。
可不想,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舅父如此年纪,竟然也会做出如此自取灭亡的事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从盛帝到现在的燕帝,他们都在防着他。
就是他现在府里府外,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要他稍有异动,恐怕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要他死了吧?
为什么就没有人能够理解他?
“端王?”
“端王?”
临千初唤了他几声,都不见他回答。
只见燕倾翰的脸上神色悲痛交织的模样。
燕倾翰的神情怔怔的缓缓地抬起了头,那双布满了忧郁的眸里,有着令人难懂似是幽怨又似是阴郁。
临千初眉头蹙了下,将声音提高了一度:“端王!”
“臣在!”燕倾翰不失恭谨的出声道。
临千初敏锐的感觉到端王的变化。
若非要有个比喻,刚刚的他就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了似的。
而只是那么片刻间,他就好像挣脱了牢笼,没了束缚,却让人更加难以捉摸了。
临千初看着地上的姚敏,“本宫想听听端王的意见,这个人怎么说都是你的舅父。”
燕倾翰的眸子里一片冷清,甚至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犯上作乱,罪无可恕,任何人不能心存侥幸。”
北疆候顿时端王抱手,“端王果然心如冰雪,令人敬服。”
临千初眸光微闪了下,转头对北疆候道:“段将军与赵一栗等人即刻押往帝都,本宫也该回宫了……”
……
而此时外面的宝儿和马灵玄已经和好了,他们偷偷的躲在远处看着门口。
“我可能要离开了。”宝儿有几分失落的道。
马灵玄闻言一愣,顿时张大双眼,“离开?为什么?”
宝儿烦躁的转身往旁边的小径走去,“我家就在帝都,难道还要一直留在北疆不成?”
马灵玄立即嘟嘴,“你一直留在北疆怎么了?这里天高地阔,有什么不好?”
宝儿不耐,“我没说北疆不好,只是……”
马灵玄顿时挡在了宝儿的面前,双眼紧张的盯着宝儿的眼睛,“你其实也喜欢这里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