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过分的安静。
直到到了玄殿前,依旧令他觉察到了不同之处。
整个玄殿门前,没有几人,却都是他父皇的亲卫。
洛一修以为要等,谁知禄公公笑眯眯的道:“太子殿下直接进去便可。”
他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迈腿走了进去。
看到他父皇那个熟悉的身影,洛一修疾走几步上前跪地,“儿臣不知父皇突然回宫,儿臣没有亲自相迎,还请父皇恕罪。”
他眼角的余光,只看到父皇一双鞋子而已。
半晌才听到一声轻微放下奏折的动静,“唔……起来吧,不怪你,父皇就是不想繁琐,图个清净。”
洛一修闻言起身,不由看向他的父皇,明明已年逾半百,却没有半分老态,反而给他增添了一份经过岁月沉淀后的沉稳和睿智。
玄天皇帝看了他片刻,“过来坐下吧。”
洛一修这才分外规矩的上前坐下,心却丝毫不敢大意,快速的思量着如何应对。
玄天皇帝端起茶盏轻轻吹了下,随后啜饮了一口,“睿兰公主这次不远千里游历至我玄天,对我们来说这是个机会。你知道清兰国是四海之内极为强盛的国家,有着一群大玄师的相助,可谓是如虎添翼。而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清兰皇帝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
这个睿兰公主是朕费尽心思请回来的,你势必要讨得她的欢心,势必不能得罪。”
玄天皇帝说完一句,叹息了一声,“我们玄天看似沃野千里,实在对清兰国来说只是弹丸之地,所以,你当明白,虽然朕已成为玄天之主,但绝不能安于现状,裹足不前,否则迟早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你可明白父皇的良苦之用心?”
果真是良苦之用心!
洛一修看着玄天皇帝那意味深长满是算计的双眼,心中波澜翻滚,他多么的想问问,父皇将他当什么?
他和那个随时可以送人的礼物,和那些讨得恩客欢喜的青楼女子有何区别?
“怎么?你不愿意?”玄天皇帝的老眼中多了几分阴鸷。
洛一修心中一凛,忙跪地俯首,“不,为了父皇的大业,儿臣就算身死也绝无怨言。”
玄天皇帝顿时扬声笑了起来,探身拍了拍洛一修的肩头,这才扶起,“好,很好,这样才配做我玄天的太子,明白轻重很好,你记住,若是没有进取之心,那就是自甘堕落。”
洛一修出了玄宫,直到坐进马车里,他的气息一寸寸的粗重起来,身子也难以自持的颤抖着,那张绝艳的容颜一片狰狞,双眸里满是愤怒和憎恨。
马车徐徐前行,哒哒的马蹄声伴着轱辘碾压着地面的声响,将他深埋心底的那久远的记忆犹如车轮般碾转而来。
他的父皇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宝座是用鲜血和白骨砌垒而成的,牺牲在所难免。。”
父皇还说:“太子之位只有一个,没有铁石心肠,难以胜任……”
父皇也说:“女人只是陪衬,男儿为雄心壮志,逐鹿天下而生。”
也许正是这些如魔咒般的话语,成就了他的太子之尊。
所以,他断情绝爱,是他亲手斩断了此生至爱……
可那个人却成为了他的梦魇,时刻日夜缠着他。
洛一修只觉身心俱疲,这些真的值得吗?
可他已没有了回头路。
因为那个人已经化为尘埃,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
马车一停,外面的车夫唤洛一修下车。
洛一修恍恍惚惚的进了自己的府邸,就在这同一时间,只听到府里传来了阿娆的尖叫声。
这尖叫声好像是一瓢冰水,将洛一修拉回了现实,清醒了过来。
他疾步循声而去。
随着他的靠近,阿娆的叫声,还有鞭笞之声,齐齐的灌入他的耳中。
洛一修脚下如飞般,快速的冲到了阿娆的大门口处。
粗暴的一脚踹开了大门,看到阿娆被绑在凳子上,一名陌生的婢女正轮着鞭子。
每一下都牟足了力气,痛的阿娆尖叫。
洛一修骤然红了双眼,“住手!”
有那么片刻的寂静。
“太子殿下……”阿娆无需作假,哭了出来。
她本就是个犹如水一般做成的人儿,此时这般有气无力,十分惹人怜惜。
阿娆心中恨极,差点咬碎了满口的银牙,只觉这两天倒霉透了。
她泪眼朦朦的看向洛一修,满面楚楚。
洛一修猛然看向对面,睿兰公主对着他笑的格外灿烂,犹如芙蓉花开。
她就那么淡定的坐在椅子里,手边是个四方茶几,上面摆着茶点,而她的旁边是另一个披着斗篷的阿初……
两个人就这么的端坐在上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看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