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柔扬着粉瓣唇儿将钱揣好,便赶路十里坡。
“驾!”
“老乡,老乡,咱们同一个村的,能不载小生一程。”身后赶来一个年轻的读书文人,看着眼生。
乔以柔瞟了他一眼:“不认识。”话落,便拴着马儿扬长而去。
“驾!”
村里事非多,还是一个大男人。乔以柔可不想惹人闲话。
哒哒哒……
车子飞过老宋家,惊动了屋里的老秦氏。
“啧,这谁家的马车,搞得七隆八咚响不怕把咱们这小道儿给踩塌了。”说完,老秦氏便将手里脏水泼了出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口传来一声脚步声。
“我回来了!”游子归客终于在每年大雪封山之前,回到了家中。
听着声响,老秦氏愣了一下。
探出头,便看到一个身材中等,容貌出众的布衣少年,背负书竹赶在门口呼呼喘气。
“哎呦,这不是咱们未来的状元朗回来了嘛。”老秦氏哽咽着嗓门又哭又笑着,步履蹒跚的冲下了坡,赶紧抱紧了儿子生怕是幻觉。
“阿娘,是我回来了。对了,爹在家吧。”宋普元前年出的门,便一直在外书读。两三年的时间没回来,已经初落成了公子哥儿的模样。别说,沾了外头的书香气,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你爹还在外赶工。中午这个点,也该回家吃饭了。”老秦氏紧紧的拽着儿子,入了家门。
“对了阿娘。那个,她应该走了吧。”宋普元抓了抓头发,在腼腆书生气之下眼底闪过一丝薄情。
“哦,你是指乔以柔是吧。你放心,娘一收到你的信就把她赶走了。”
“赶走了?那咱们家的农活儿岂不是全又落在阿娘的肩上了。”宋普元关心亲娘累身是假,实则担心自己的旅费才是真。
眼下虽然身中秀才,但是出来后这读书研字哪一个不需要花钱?之前是在心烦意乱,鬼迷心窍之下才写了那封家信。
如今,虽心倾刘家小姐,却因为拿不出一件像样的定情物而苦恼。
回头想想,在这种紧要时候将能干的童养媳赶走,家中岂不就因自己的莽撞而失了一份劳力?何况,正在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少了乔以柔这个童养媳,家里便少了一份稳定的收入来源。
“这个你就不必替娘担心了。家里有你爹你姐和娘三份劳力,难不成真缺了她乔以柔一个不可。”
老秦氏明眼是这样说,实际心里也是暗暗苦涩。不过,比起这些,有个孝顺的儿子足于平复一切。
“阿娘,她除了呆咱们家还能去哪儿。”显然,宋普元还不死心。
但是,老秦氏的一句话直接打消了他的念头。
“管她死哪儿去。反正已经把她休了。她跟咱们家已经挨不着边。”
“阿娘,你你真把她给休了?”宋普元心头一沉,计划落空滋味真不好受。
没有勤劳能干的童养媳替自己打拼,这出行的旅费和刘家小姐的信物岂不是要落空了。
“怎么了?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娘可是看了你的信儿才替你除掉了后顾之忧。再说了,你不是跟城里头的刘家小姐对上眼了……”老秦氏还想说什么,却被宋普元死死捂住。
“嘘,爹回来了。”
老秦氏听后一惊,赶紧扯开了儿子加紧时间做饭。
“爹。”
老宋放下了锄头,简单地冲洗了双手。闻声转头看了儿子一眼。随即脸色微沉:“别喊我爹。我宋家可没你这么个缺德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