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淑儿始终沉默,听到这里终于按耐不住,冷哼一声,断喝道:“吼什么吼!一个大男人,竟让一个柔弱女子为你背负屈辱以致惨死,而你却只会又吼又叫,哭哭啼啼吗?”
此言一出,好似在黄进心中响起一声炸雷,顿时令他冷静下来,只是抽泣之声无法克制。
成淑儿强压怒气,哀叹道:“你若真想为春香讨回公道,就必须先稳住心绪,将所有事情讲述明白。”
陆霄吃了一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说黄进与春香的过往十分凄惨,却没想到一向傲慢的成淑儿竟会对两个凡人的事如此上心,此等变化的确令他异常惊讶。
黄进大呼几口气,强行稳了稳情绪道:“春香死后我追悔莫及,本打算以死谢罪。但就在这时,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女人突然出现了......然后......然后她说有办法能让春香活过来,并且永远留在我身边。”
陆霄心头一颤,猛然间似想到了什么,赶忙问道:“那女人是何长相?”
黄进无奈摇着头道:“她用斗篷将全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根本看不清面容。但......我感觉得到,她十分危险,而且听声音,一定是个女人!”
陆霄目光突然变得冷厉异常,道:“你接着说,她用什么办法让春香活过来的?可是与阴煞有关?”
黄进被他盯着,心里不自觉便升起一股莫名寒意,连忙说道:“她给了我一颗黑色蜡丸,说是什么仙药,其中蛰伏着可以令春香还魂的精灵,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阴煞,还是后来从春香口中得知真相。当时我已万念俱灰,毫不犹豫便吞了下去。不大一会便觉得腹中鼓胀、作呕,便立刻依照她的吩咐用嘴将那精灵给春香尸身渡了过去。当我按照她的指示照办之后,春香果真在当晚便活了过来。但......但她却十分气恼,性情也变得暴躁异常。不但怪我害死了她,还将阴煞附在她魂魄之中,令她无法再入轮回。”
“阴煞被封在蜡丸之中,你服下之后,便会被你的怨念与血气唤醒?你只是被人利用罢了。”成淑儿刚一听完,立刻道出了真相。
黄进点头道:“春香也是这般说的。自那以后,春香每逢夜里便会出现与我相聚,天刚放亮就会离去。当时我也感觉十分蹊跷,但一想到能与爱妻团聚便已知足,所以不愿多想那些,甚至有些不敢去想。但好景不长,没过几日,周泰便命人将我囚禁起来,打入了地牢,说是春香死后寻他索命,所以打算以我为要挟令春香退去。不成想春香不但不受胁迫,反倒将周泰折磨得日不能寝夜不能寐。而那狗贼在畏惧之余,便将怨怒转到了我的身上,却又不敢害我性命,所以只是日夜折磨……。”
“而大公子周兴,与那十四名牙将,均是被他连累致死的。周泰由于惧怕春香,有天夜里突然吩咐他们在床前守护。当夜春香果真出现,周兴与众牙将只是凡人自然无法阻挡,却也因此惹怒春香,所以......其实周兴公子比他那禽兽不如的爹要仁义得多。可惜那时候的春香早已被阴煞彻底控制,所以才会害死他们。”
陆霄脸色愈发难看,思虑半晌方道:“你身在牢中是如何知道这些?又如何得知周泰请我们来降服春香?你身上多是新伤,莫非是从牢中逃出来的?”
黄进气得直锤腿面,咬牙切齿,道:“是周泰命他的贴身护卫传话给我,说几位是他请来的法师,法力通天定能让春香魂飞魄散。我听到之后一时情急,便趁传话护卫不备,夺了其佩刀,然后将其打晕,这才跑了出来到了这里。”
成淑儿脸色一变,突然冷笑道:“是不是一路上都太平无事,连个巡哨也未看到?而且那传话护卫是不是故意引诱你夺刀之后将他打晕?”
黄进惊异道:“法师怎会知道?说来的确有些蹊跷,只怪我当时急昏了头,所以未曾多想。现在想来,莫非是周泰故意为之?可他又有什么目的?难道是想借两位的手杀了我吗?可他真想取我性命,简直太容易了,何必要如此大费周折?”
陆霄冷笑道:“周泰的目的十分明显,打算让咱们全死在这里,如此才能将此事彻底了结。他故意放你出来,是想趁我等降服阴煞之后疲惫之余,用你的手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