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岳大仙连忙解咒聆听云台讯,确实如千变狐媚所言,喜笑颜开:“大公子晋升六境妖杀师可真的是天大的好事。咱们可得快些炼制七虫玄阴丹了。地煞那个老东西一定又准备了什么新鲜法宝献给大公子。咱们可不能落在他后面。”
千变狐媚道:“我道还要半月公子才可破境。七虫玄阴丹还要十日才能出炉呢。不行先进献梅山三鹮伺候公子。他惦记她们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快活十日后七虫玄阴丹便也好了。”
东岳大仙点点头道:“便如此安排吧。只是这三鹮一献,便就剩下香麋姐妹了。你却要抓紧时间调教新人。你那表侄女怎么样了?”
千变狐媚为东岳大仙插好头饰,忿道:“小妮子出落得倒是不错,就是性子野,又十分的倔,不愿轻易奉献贞操。我再好好调教调教。”
东岳大仙道:“不行先考虑其他人,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那几只野雉也还不错嘛。”
“是,干娘。”
“还有此番进献一定要快,最好今晚就能送到公子寝殿。晚上云台会教主必然会予重位于公子。正是他最开心的时候,躁火一定最是汹涌。再让她们三个使尽浑身解数,定能讨得公子欢心。万万不可耽误。让地煞那个老东西占了先机。”
“是,干娘,我马上就去安排。”千变狐媚替东岳大仙插好最后的簪子,转身出了屋。
东北苍山,深城古宅。
一个二十多岁模样的秀面书生正独立案前持笔作画,水蓝色的轻布长衫素雅非常,挽着书生髻,绑着与长衫同色同质的发带,眼细眉长,清秀非常,纤细如女子般的手巧执长笔,从容作画。
便连手臂咒纹闪现也未打扰他半分,继续蘸墨作画,直到画完才轻轻将笔搁下,又反复看了看自己的画作,之后满意的盖上印章,吩咐仆人沏了一壶清茶来,顺便将画拿走装裱。
布衣书生望着窗外的远山。
仿佛自己刚才的水墨图画一般。只有墨白二色。缭绕的云雾,苍劲的高山,便如巨大的苍龙穿行在云水间。
雨后的天空,清爽不已,其中灵气似乎也精纯起来,令人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淘洗着体内的浊气。伴着清淡的茶香和微微的墨香,实在清朗风雅无限。
五番主布衣书生掌管东北千里广袤疆域,其中不乏富饶繁华之城,也不缺郁葱林海碧青幽谷,更不少奇殿妙宇珍馆贵阁。
但是他独独喜欢这荒无人烟的光秃黑山,并非身为妖魔的怪异,只为此方这天然的水墨之景。
他一边品着茗茶,一边解咒聆听,乃刑蚩群发之云台讯:“今晚十时,云台赴会,共贺三番主三眼圣童晋升六境之喜。”
布衣书生喃喃自语道:“这个宠溺子当真入了六境,别的不说,单论修行天赋确实是个奇才。只是这心性……”
“按照教主的心性,一定会再次增加他的权势,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只是不知能否劝诫得住。尽力而为吧。”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后,银月大概会彻底心灰意冷。我们怕是再难挽留得住他了。”
沂水河畔,竹林草屋。
银月行者,便是白烨救下来的那条白蛟,当下乃人的形态,三十几岁年纪,一米八几的身高,身着米白居士服,头戴平式幞头,卧蚕眉,炯双瞳,连须短髯,威武非常。
他自打晋升归来后便迅速上报总坛,以为会很快有他的新任命,结果却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刚开始半月还天天期盼,后来则越来越失落。
今日他正自闲在水墨竹林间一边喝着闷酒一边练剑,忽闻云台讯来,还以为是自己的任命喜讯,连忙弃了酒剑,解咒聆听,却不想是庆贺千影泽璟晋升之聚会,刚刚浮起的心气瞬间透心凉到底,对教主彻底失望。
他愤愤一哼,拾起地上不断向外溢流的酒坛,一口气将剩下的酒痛饮而尽,随之而来无边的愤懑,重新起剑荡灵而起,将竹林和草屋全部摧毁扫平,最后一剑蕴积十成灵力挑向河面。
这三等剑器如何承受得了五境大圆满的强大灵力,霎时迸裂成碎片。但剑气已长长荡甩而去,将沂水河一斩两断。
滚滚河涛向两侧翻卷分开,霎时可见百尺深的河底,短短一瞬,浪涛重新聚合,剧烈对涌,扬起一道冲天惊浪,百丈流域内一阵激荡,好似地震一般,骇得水中生灵迅速躲逃归穴,河中霎时寂静。
五境大圆满妖魔之实力可见一斑。
银月行者抒发完胸中闷气之后,将酒坛子狠狠一摔,忿道:“果然还跟以前一样,教主只顾自己嫡系。其他人在他眼里不过都是卖命的苦力,哪里有什么情谊可言。此番云台会上我便辞离,再不效力。”
他接着内心恨道:“我归来后便要寻沂川河伯复仇。若非布衣书生和逍遥散人劝阻,说日后还要共事要我暂且将这仇恨摁下,早已将沂川河伯的头拧下来。倘若是这般,待我离教之后定要血洗这沂水河,将那些祸害平民的鬼妖全部杀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