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楚看到她眼底闪过的淡淡愁绪,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化作了一声寡淡的“好”字。
系统又开始发疯道:“你就不能哄哄她吗?她现在心情不好,你至少说一句安慰的话啊!你这样冷冰冰的,她还以为你讨厌她。”
沈惟楚顿了下,想起她昨日扣除一分对他的好感值时的情状,心中竟也涌出了几许陌生的酸涩。
沉思间,她已经开始赶客了,“郎君若没旁的事了,便回去休息吧,天已经很晚了。”
沈惟楚从未遇到过像此刻这般令他感到如此棘手的情况,幼时跟夫子学文,无论再难的功课,他也从未有过一丝焦虑,后与谢澜川学习剑法,再难领悟之处,也未长久将他困住。
如今只是面对她,沈惟楚便仿佛突然之间学会了诸多他从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暗暗在腹中斟酌许久,清冷月色下,沈惟楚天生淡冷的声音说:“日后有我,嫣娘。”
待他说完这句话,榻上少女愕然抬起眸,却只看到一截雪色衣角,沈惟楚几乎是凭空消失的。
季嫣看了会儿,歪歪扭扭躺在了枕面上,心中反复咀嚼了沈惟楚方才那句话。
算是表明心迹吗?应该不算的,沈惟楚那么木,想说的应该是,他日后会护她,不会让她孤独无依。
“好感值加了五!!!”系统激动地发出了尖叫,“你挺会的啊,昨天叫你喊嫣娘你不喊,原来是憋着大招,是我小看你了。”
沈惟楚未作回应,他原先想说的并不是方才所言。
只是一张嘴,鬼使神差就唤了声“嫣娘”。
他盘腿坐在榻上,面上的热度久久未能褪去,最后念了几遍师父早年教过的静心诀,才终于从那种异样的状态中抽离。
…
宰相府的火灾既不查了,沈惟楚便带师弟师妹,以及未婚妻,徒步走回仙门。
翌日清早,沈惟楚喂完马,把马儿拴在车上,就牵到了府门,应欢二人收拾好行囊,一同出府,身后还缀着位藕粉色少女。
少女只挽了个最简单的发髻,素面朝天,不曾抹半点胭脂水粉,身上的绫罗绸缎却华美异常,鞋尖上缀着两颗圆圆的粉珠,脸蛋和发髻虽素了点,却也不曾被身上的华服比了下去。
季嫣瞧见了马车,犹豫着要不要去坐。
就见沈惟楚已经将软凳置于地面上,视线朝她望过来。
季嫣抿了抿唇,想了想,也不再计较这样合不合适了。
他们三个都不是普通人,有灵气护体,而她肉体凡胎,眼下也着实经不起折腾。
季嫣说服了自己,走过去爬上马车。
一阵清风吹过,少女沾染着香气的裙带无意间擦过沈惟楚手背,他静默垂眼,裙带已不在,方才那一抹柔软痒意,仿佛也只是错觉。
…
溪水镇依山傍水,码头众多,是大楚有名的通商富庶之地,然自从首富萧家没落后,溪水镇萧条了许久,不复往日繁华盛景。
应欢已经跑了好几家客栈,但无一例外全都客满,甚至每一家客栈掌柜拒绝的理由都差不多,都是说,现在正处于商户往来做生意的旺季,客栈基本都爆满,现在就算有钱也订不到一间房,很多商户都是提前几个月就定下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