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夫人。”霜霜也很高兴,夫人是真的变好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才会现在百般补偿大公子。
她正欲取药,又被夫人叫住:“等等。”
少女眸子漆黑,就在方才,她又想到了一个能确保谢渊涂药的办法,因此才叫住霜霜。
改口道:“再去请一个郎中过来,把药交给郎中,让郎中为谢渊再看看伤,顺带也叫郎中帮谢渊把药给抹了,再以医嘱的方式叮嘱谢渊以后也记得涂。”
假郎中之手将药送出去,或许谢渊便不会那么抗拒。
就算他聪明地猜到了药膏的来历,至少郎中为他看伤时,也能顺便涂上一次药,用的药好,恢复得也能快些,多少能用一点,总比没有要好。
霜霜听得呆住,这样细心又周到的安排,能从夫人口中说出来几乎很不可思议。
小丫头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季嫣看霜霜的表情,也很无奈。
不过霜霜动作很利索,很快就请来了郎中,又从库房取了药膏,就去了大公子的院子。
郎中看诊,霜霜也没有机会凑在跟前看,只坐在门外的石阶上等。
老郎中头发花白,慈眉善目,衣衫染着药香,踏入这间潮湿阴冷的屋子时,眉心也不禁拧起。
少年一头乌黑长发用了根发带束起,一身粗布衣衫,不是什么好面料,颜色偏显老气,也是上京年轻人都不大可能会喜欢的款式。
老郎中摇了摇头,叹气道:“大公子,可否让老朽看一眼您膝上的伤?”
谢渊不语,安静垂着目,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才极轻地嗯了声,将复杂的外衣褪去,衣摆堆在腰间,亵裤卷至膝上,露出了颇有几分骇人的膝盖,红红紫紫,有些微肿胀,与周围雪白的肤色相映,对比之下,更显可怖。
老郎中不免吸了一口气,“敢问大公子,您之前可曾处理过此处的伤?”
谢渊道:“不曾。”
老郎中闻言神情更加严肃:“大公子若是再不处理,只怕带来的损害会更严重,届时便是神仙也救不了。”
谢渊只听着,并未作答。老郎中拿出了药膏,为他上药。
药膏冰凉,抹在皮肤上却宛如一团灼烧的火焰,寻常人几乎难以忍受这样的痛楚,但谢渊也只是最初本能瑟缩了一下,便安静下来。
他身体紧绷,老郎中一鼓作气将药膏抹开,佐以特殊的按.摩手法,并道:“大公子可以学习一下老朽的手法,日后自己涂药时,将药膏均匀揉开,以便药力更好被吸收。”
“嗯。”
待药涂完,老郎中抬头去看,只见谢渊额间黑发已被汗湿,一双眸子漆黑沉敛,唇殷肤白,容色乃是世间罕见的艳丽,此时多有狼狈,浓密的睫低垂倾覆,落了团阴影,鼻尖细汗点点,依旧美到惊心动魄。
若不是他有温度,便当真与话本子里勾人心魄的艳鬼无异。
“多谢。”谢渊垂眸道,嗓音略微沙哑。
“公子不必谢我,要谢也该是谢府中的那位姨娘,是姨娘让我来为公子看的伤。这药膏……乃是千金难求的好药,公子若是想好得快些,便按老朽方才的手法,每日早晚各涂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