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从昨日没有讲完的地方继续往下讲,而季嫣落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功课,完全听不懂太傅在讲什么。
很奇怪,她总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认真听讲,明明她也害怕被太傅打手心。
“十一皇子。”太傅突然点名。十一皇子仓皇站起了身。
奉殊眸色极淡,“你将我昨天讲的内容复述一遍。”
空气寂静极了,十一皇子张了很久的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面对太傅冷冰冰的眼神,十一皇子最终放弃道:“太傅,我不记得了。”
太傅并不多言,依照惯例让十一皇子伸出了手。
气氛紧张极了,季嫣也被这样紧张的情绪感染,不自觉攥紧了手,在太傅走到十一皇兄面前时,她忍不住悄悄抬起眸观察。
季嫣看到了那把戒尺,很厚,看起来就打人很疼。
太傅的手很漂亮,指节修长,握住了那把戒尺。
他几乎面不改色地在十一皇子的手心打了一下。
也只打了一下。
十一皇子瞬间皱成了苦瓜脸,眼圈都有些红了。
季嫣抿紧了唇,视线从太傅与皇兄身上收回。
太傅回去时,衣摆不经意从她身侧擦过,季嫣又闻到了那股冷香,不禁有几分出神。
她垂眸翻了两页书,仍旧无法看进去,心内有几分难言的躁意。具体来说,是她睁眼苏醒那天,那股奇怪的燥意就没有消减过,甚至与日俱增。
或许太傅果真念在她大病初愈的份上,即便她课上走了神,也从未点过她的名,也没有像罚十一皇兄那样用戒尺打她的手心。
人大概天生就具有见风使舵的本领,太傅未对她加以约束,她就彻底松懈下去,频频走神,注意力无法集中。
有几次太傅走到她身边,以侧身对着她,她眼底才略有几分清明,认真听几句,又再次走神,如此反复,几乎不曾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天下来,季嫣也糊弄了一天。
十一皇子小声嘀咕道:“不公平,明明十三妹听课也开小差,太傅却只罚我。”
十皇兄闻言笑道:“你拿什么和十三妹比?十三妹大病初愈,又欠下那么多功课,跟不上太傅的进度属实正常,何况太傅也并非心肠冷硬之人,自是能理解体恤十三妹。”
十一皇子闻言不说话了,随后叹了口气道:“若是我也能和十三妹一样大病一场就好了。”
“皇弟慎言。”十皇子无奈地摇摇头,“这种话以后还是尽量少说,免得日后成了谶言。”
季嫣在一旁听着,心里其实也有些同情十一皇兄。
今天的课也全都讲完了,季嫣低下头,安静整理书箱。
“十三公主。”太傅清冷的声音突然自前方传来。
季嫣僵了僵,收拾的动作停住,抬头看向了端坐在正前方的太傅。
奉殊眉眼漆黑冷沉,道:“你且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