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难穿的太监服也被褪去了,换上了柔软的寝衣,甚至连手足也被浸了温水的帕子擦拭了一遍,至于旁的地方,兴许是未经允许,便没有去碰。
季嫣意外地睡了一个安稳觉,醒来后一阵恍惚,周围环境陌生,她思绪渐渐回笼,终于才意识到,她已经彻底远离了皇宫。
国土之大,她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亦不知奉殊要将她带去哪里,又是否会带她远离昭国,去到异国他乡。
她不能坐以待毙。
昨夜的香,药性似乎过去了,她恢复了力气,而奉殊此时不在这里,她想也没想,不曾浪费丁点时间,鞋也未穿,便往外跑,只要还在昭国,她总能寻到帮助,找人护送她回宫,兴许此时皇叔也已经发现她丢了,已派人去寻她。
是以,只要逃离了奉殊,她有千百种方式可以回宫。
然而刚跑到楼梯,她便被一双手从背后抱住。
奉殊垂眸瞥见她赤着足,眉心蹙了下,便将她横抱起来。
公主用力推他:“放开我。”
奉殊没有理,抱着她往房间里走,她一时气极,张嘴咬住他的手臂,很用力,而奉殊只是皱了下眉头,脚下步履不停。
季嫣又回到了那个房间,被奉殊抱坐在了榻上。
奉殊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并未去管被公主咬出了血的手臂。
他嗓音淡道:“公主不该不.穿鞋就往外跑。”
季嫣瞥见他手臂那片布料渗出的血迹,又抬眸看向他漆黑幽静的眸,不由感到一阵泄气。
奉殊是铁了心要把她留在身边,她跑不了。
“为何要这样做?”她抿着唇,挪到了床榻里侧。
奉殊只说:“臣会对公主负责。”
负责?
又是负责。
他到底要负什么责?有问过她想不想要吗?
“你说要对我负责,可你都不曾问过我,我是否想要,你强行将我绑出宫,强行对我负责,这就是你道歉赎罪的方式吗?这与强盗有什么区别?”
奉殊静了下来,面色似有几分僵硬,沉默许久,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帕子,季嫣认了出来,那是她的帕子。
太傅手里的这张又有些不同,上面染了血。
她不明所以,奉殊说:“昭国公主出嫁前,会有嬷嬷检查身体,而公主婚前失贞,势必会被严惩。”
季嫣怔住:“你在说什么?什么失贞?”
“公主不必对臣隐瞒,那日是臣之过失,臣有负于公主,自当为公主负责。”
季嫣愣了愣,总算明白奉殊为何再三强调负责二字,原来他是误以为那日他碰了她。
“你那日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我也并未失贞,是你误会了。”
然而奉殊却格外固执地拿着那张染血的帕子道:“臣并未误会,这便是证据。”
季嫣:??
她想起来了,那条帕子是她当初给奉殊擦血的那条。他咬破了舌尖,那时她于心不忍,便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没想到无心之举却引来如此大的误会,让奉殊荒唐至此。
“那不是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