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基本的道理,还需孤提醒你么?”
“你……”季嫣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蹲下来抱住了膝盖,整个人无力地蜷成一团,“代价是么,那你杀了我,一命抵一命。”
裴玠没有说话,空气静到可怕。
良久,季嫣才听见裴玠阴恻恻的声音,“好啊,你真当孤不敢杀你?”
季嫣抿唇。
裴玠说:“但杀你也是便宜了你,孤看你穿这身衣服还挺合适,不如就将十三公主送去秦楼楚馆接客,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再把遗体接回宫。”
季嫣面色一白,不敢相信这种话是裴玠亲口说的。
她却无力反驳,眼睛彻底湿透了,声音哑道:“我恨你,裴玠。”
说完这句话,便力竭晕了过去。
裴玠一怔,匆忙把人抱起来,一边往外跑,一边吩咐申奚:“把附近最好的郎中请过来。”
郎中仓促赶过来时,只见摄政王怀中抱着一个娇娇的女子,床帐被放了下来,摄政王不让人将帐子打开,只握住一截晧腕,从帐中伸出来递到郎中面前,方便他诊脉。
郎中不敢多看,只专心诊脉,这一诊也瞧出了许多问题。
公主身体本就娇弱,来回奔波折腾,又时常负气,对身体损伤严重。
郎中问:“姑娘上次来月信是什么时候?”
裴玠面色微僵,嗓音低道:“不知。”
心中又免不了多想,难不成她早已与奉殊厮混,已经怀上了他的野种?
但郎中说:“无妨,姑娘只是气血虚,需要补补气血,日后也尽量少动肝火,别太劳累。”
裴玠应下,让郎中开了药方,便让申奚把郎中送走。
季嫣还昏睡着,裴玠心中也有几分后悔,早知便不说那种浑话来气她。
裴玠从未栽倒在谁手里过,谁犯了错,让他不顺心,斩了便是,唯独她是例外,动不得气不得,许是上辈子欠她的。
她身上还有伤,裴玠拿了药膏过来亲自给她伤处上药。
今天他也是气昏了头,忘了她足上还有伤。
这么娇气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敢和人私奔的。
离了皇宫,谁能养得起她?
…
季嫣浑浑噩噩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她又想到裴玠要将她送去秦楼楚馆,怔了怔,以为已经被他送了过去。
她头昏脑涨,却急急忙忙穿鞋下榻,外衣都没有披,就直往外走,申奚叫住了她:“十三公主,您怎么出来了?摄政王在与戚将军谈军务,暂时抽不开身,他过一会儿就会回来看您。”
季嫣愣了愣,戚将军?戚衡吗?
她要去见他。
“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季嫣对申奚道。
申奚本不该带她过去,但他犹豫许久,恐伤了公主的身,只好将公主带到摄政王谈事的那间屋子。
谁知公主不等他通传,直接推门而入。
季嫣满心期冀,以为是戚衡,结果并不是,坐在裴玠对面的是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只是眉眼与戚衡有几分相似。
男人见一个娇弱女子不分青红皂白地闯进来,而摄政王又并未发怒,不由疑惑道:“殿下,这位是?”
戚将军并未认出闯入的女子是昭国的十三公主。
裴玠眸色晦暗几分,道:“让将军见笑了,这是孤养在后院里的小玩意,也是孤不好,将她宠坏了,才让她有胆子随随便便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