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用担心,卑职每日都会喂他一次。”
季嫣闻言,不再说话,用完膳,宫里又来了嬷嬷,是教她绣鸳鸯的。
季嫣不解,以前她被赐婚给戚衡,皇叔才派了嬷嬷来教她绣鸳鸯,是为日后大婚做准备,如今她与戚衡的婚约已废,便无需再学这些东西。
她问嬷嬷,嬷嬷也说不知,只道是九皇兄的吩咐。
有嬷嬷在,季嫣一整天都在刺绣,注意力也从人宠身上转移,几乎不曾关注过他。
傍晚嬷嬷离开,季嫣也绣累了,便把绣帕放到一旁,此时方才注意到角落里的人宠,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她过去亦不曾同这样的……活生生的人朝夕相处。
“你可以说话吗?”她低声问道。
人宠很安静,并未理会她,想来他也是不愿的,毕竟不可能会有人愿意被当成畜生一样对待。
季嫣也没有勉强,不再问他问题,申奚给的九节鞭,早被她收进了匣子里,她没打算用。
这晚季嫣上榻睡觉,吹灯之前,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人宠,心中有几分不是滋味,他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她想了想,还是下了榻,把她今日吃剩的点心小心翼翼推到他面前,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我只剩这些东西了,你如果饿了,可以先吃了果腹。”
她说完就回到榻上,坐了会儿,见他没有动作,不由长叹一口气,之后也不再管,到榻上睡觉。
深夜有人来到了她宫中,似在她床头站了许久。
季嫣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是九皇兄,眼睛又闭上了。
裴砚之轻笑一声,手探过去摸了摸她的头。
随即又望向角落里人不人狗不狗的畜生,“屈辱吗?你当初也是这么对她的。”
申奚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包括他是如何像牵小狗一样把他的妹妹拽进的驿站,又是如何逼迫她穿那些妓子才会穿的衣裳……太多了,裴砚之只想将他千刀万剐,但如此也算便宜了他,他妹妹尝受过的屈辱,他也得千百倍尝回来,方解他心头之恨。
裴玠很安静。
裴砚之说:“听说,你今日都不曾在她面前露过脸,是怕她认出来吗?嗯,也对,皇叔久居高位,如何能接受自己当一条狗,丢了颜面。”
无论裴砚之如何说,裴玠都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裴砚之脱去外衫,褪去丝履,上到了榻上。
他怔了一瞬,喉中顷刻间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嘶吼。
滚下去!
别碰她!
裴砚之冷笑一声,“皇叔最好安静些,别把她吵醒。”
话音落下,裴玠果真安静了。
真真是稀罕事,既如此在意她,过去却为何不珍惜?
裴砚之敛下眸,在季嫣身侧躺下,微凉的指腹温柔摩挲了几下妹妹柔软的面颊,便将她拥入怀中。
他刻意没有拉帐,只要裴玠抬头,便能看见他们紧偎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