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抛下的少年将军抿了下唇,也仓促把碗里的饭吃完,刚想走,却被柳娘叫住:“小娘子担心郎君身上的伤势,特意央郎中留下来,只等郎君回来,郎君也莫要辜负了小娘子的心意。”
戚衡怔了怔,沉声道:“多谢。”
言罢便回房去寻公主。而郎中此时刚放下碗筷,见人走了,不禁欲言又止道:“这……还要看伤吗?”
柳娘笑了笑:“小夫妻估计正闹着别扭呢,还请先生稍等片刻。”
…
季嫣回到房中坐了坐,没过多久,戚衡就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从铺子里买回来的糕点。
季嫣只看了一眼,便没有再看。
左右是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不爱惜,是他自己的事,她何必过分操心,他若真当她是公主,便不会一句话都不说,便将她扔下,万一有官兵搜查怎么办?
“臣去当铺里把金叶子换成了碎银,又去探了探路,也到官府打探了消息,目前朝廷还没有让人暗中搜寻公主,不过消息也许不实,但总归不能松懈。”戚衡一五一十地交代他方才出门去做了哪些事。
又道:“臣买回来了一些公主要用的东西,回来时顺便也去买了一份糕点,据说味道不错,公主可以尝尝。”
季嫣也有些意外,没想到戚衡做了那么多的事,但她还是没有接受他的示好,只是不再责怪他不辞而别。
但他说的话她都不想听了,她有些心烦意乱道:“别让郎中久等,你快些去找郎中给你看伤。”
少年抿了抿唇,沙哑道:“好。”
这时候倒是极听话,把糕点放了下来,转身就去将郎中请了回来。
郎中要戚衡坐在榻上,戚衡不坐,只坐在椅子上,不甚在意地解开腰封,撩起衣摆露出腹部的伤。
郎中当即皱起了眉,把戚衡自己缠上的绷带拆去后,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这后生,伤成这样怎么不早点来看?真当自己是刀剑不侵?”
看到戚衡身上布满的陈年旧伤,郎中便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但该骂还得骂,哪怕是战神,身体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戚衡垂下头,淡淡道:“这种伤不算什么,没那么严重。”
“你就是仗着年轻身体好,等你再过个十年二十年试试看?”
戚衡不说话了,睫毛翕动了下,委屈地看向公主。
公主却并不看他,只坐在灯下看书,柳娘的夫君是位教书先生,那书想必也是柳娘夫君的。
戚衡也知道公主在生他的气,他确实不该意气用事,将她独自留下,至少走之前也该和她交代清楚,而不是不分场合地吃醋闹情绪,自己一走了之。
他知道错了。
郎中为他处理伤口,戚衡额上皆是冷汗,却一声未吭。
连郎中都忍不住道:“你这小子倒是能忍,脾气也是个倔的。”
季嫣这时才抬头看上一眼,不期然对上少年乌黑漂亮的眸,不由僵了僵,很快收回了视线,戚衡见状,刚勾起一点的唇角又塌下去,烦躁、委屈,想提枪上马,一口气多杀几个反贼。
伤口处理好,郎中为他缠好绷带,就对季嫣道:“姑娘,你夫君的伤有许多要注意的地方,老夫需同姑娘你说,你这夫君不听劝,同他说就是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