殴打自家男友正得劲的小夏完全当耳旁风。
眼看李警官就要发飙,陈嫣拔高了嗓子吼,“夏秋菊,弄啥咧,撒泼撒到警察局来了,把人李警官气着了,抓你起来关两年。”
小夏闻言立马住了手,慌张的望着李警官,蓝色睡衣上的叮当猫脑门上的几粒酱肉干屑刷刷往下掉。
显得慌慌张张的小夏更加滑稽,荞麦没忍住,咯咯咯直笑。
这死女人要和小夏抬杠到底了,陈嫣瞪了荞麦一眼,转头冲李警官不好意思的笑,“警察叔叔,夏秋菊刚把名字改成夏晗,还没适应新名字,不是故意不听您指导的,您别和她计较。”说着顿了顿,拔高了嗓子怪叫,“是吧,夏秋菊?”
最讨厌人叫她夏秋菊,小夏红着眼睛跳起来,“叫你不要叫我夏秋菊,我不叫夏秋菊。”说着又要冲陈嫣扑过去。
李警官直觉太阳穴突突跳,只想快点结束这个乱七八糟的案子,不耐烦的将夏秋菊吼了坐好,李警官深吸了口气对四人道:“和解?”
小夏的男人闻言立马不干了,指着脸上的血道道龇牙咧嘴,“我不同意,她们砍人,我要她们坐牢。”
当事人不同意,案子自然不能和解,直闹腾到第二天才结案,最终荞麦赔偿了小夏及她的男友精神损失费和医疗费两万元。
小夏男友是个小富二代,自然看不上区区两万元,叫嚣着要上诉,直言李警官受了荞麦贿赂。
一向政治廉洁的李警官被他说得满脸通红,气急败坏的指着嚷嚷肚子饿的荞麦冲他吼,“她脑袋不清楚你也不清楚么,就算她昨天真把你砍死了,她也判不了死刑。”
小夏一愣哆嗦着嘴唇,“她、她真是疯子?”
是了,人只有被踩了痛处才会恼羞成怒,如果不是荞麦曾经真的是个疯子,小夏在客厅里骂荞麦疯子的时候,陈嫣不会将她关在门外。
李警官缓了语气,“昨夜B市的张医生带了病例来,证明四年前她确实是个疯子。”李警官说着望了眼荞麦漂亮的脸,觉得可惜。
好好的一个大姑娘,怎么就疯了?
陈嫣和荞麦从警察局出来时,已经早上六点,两个蓬头垢面穿睡衣的女人站在路边儿打车,初春的风吹得她们直哆嗦。
荞麦两只脚来回跺咿咿呀呀的唱,“哎呀呀,今天面试呢,要迟到了,怎么办呀怎么办?”
然而她的脸上却并没有急色。
“你只是抑郁,没疯到拿刀砍人的地步。”张医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她们身后。
荞麦侧过头,“我没想砍,真的,张医生你要相信我,你晓得我疯的时候连你情敌,你情敌的老婆,和你情敌的爹娘都嫌弃我,只有陈嫣不嫌弃我,有人打她我不能站着袖手旁观不是。”
张医生沉默的看着荞麦,眼睛里带着淡淡的责备和令人不易察觉的一丝心疼。
荞麦举起双手讨饶般的叫,“张医生,我说真的,追他们的时候我真忘了手上拎了把刀,你想我要是记得,早把他们剁碎了,还能让他们这么活泼乱跳的在警察局嚷?”
张医生看着荞麦委屈的脸良久,最终叹气,“别做傻事了,下次再胡闹我可不半夜赶来证明你是疯子了。”
荞麦大笑,“张医生,作为情敌,你真是不容易。”
“被你哥抢了女朋友不说,还得帮她妹妹收拾烂摊子。”张医生接口自嘲道,顿了顿,他说“就在这里,好好的。”
就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就这么死了,更不要回去。
荞麦努力压下唇齿间的苦涩扬起笑脸,她说,“好。”
张医生转身坐进自己的小奔驰,“晓得你不想让我知道你住哪里,就不送你。”
一踩油门,走了。
陈嫣望着他远去的车子哇呜大叫,“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荞麦莫名其妙,“这么激动做什么?看上他了?长腿欧巴白衣天使,脸还长得不耐。”
陈嫣痛心疾首,“想当初,为了让他对你的病尽心,明里暗里,我送了多少礼啊,早知道,就不送了,得省下多少钱。”
荞麦无辜,“我也是出国那天才知道他是我哥的情敌,亏得他有医德,没药死我。”
荞麦说完蹦出去拦出租车去了。
陈嫣望着荞麦冲向马路的窄窄背影,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就像她不知道荞麦认识不肯让他们拖欠一毛钱医药费的张医生一样,她也不知道五年前荞麦为什么会变成天天扬言要报仇的疯女人,更不知道她明明在国外过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