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去找馆长谈谈!”
“我也去!”
于是,我和裴恺双双上楼,去找馆长谈判。
却不知身后的邱锦华一家,此时也接到家里保姆打来的电话,说老爷子邱毅之心脏病发作,已打了120送外医院。
又是心脏病?
很明显,蛇夫已经开始了!
血雨腥风已拉开帷幕,一个个我们生命中重要的人,即将逝去。
先是夏文山,再是易海沧,现在轮到邱毅之……
下一个会是谁?
我没法预测,此时唯一能做的,只有保住易海沧的遗体,让易凡能看爸爸最后一眼。
而邱家三口和马珂也惊慌失色的撤了,投入到对邱毅之老先生的抢救中。
殡仪馆的楼下只剩唐可人,开始向易海洋套话。不缺侦探头脑的她,对着看似懦弱无能的易海洋,是否能套出一些真相?
不得而知。
……
殡仪馆楼上的馆长办公室。
无论我和裴恺怎么说,馆长都油盐不进,说什么家属签了字就必须立马火化,殡仪馆又不是易家的私人灵堂等等。
话里话外充斥着刻薄和专横,让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哪有死者儿子还没到就急着要火化遗体的?!你们,你们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呵,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馆长挑挑眉,语言犀利又恶毒的怼回,“殡仪馆是什么地方?死人呆的地儿!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谁会把人往这送?!他易海沧又不是在我这儿死的,我做哪门子的贼?何来心虚?!”
“你?!你们……你们和红山监狱的人串通一气,对不对?!”我气得脸变形,一时噼里啪啦全数落出来,“易伯伯的死因有蹊跷,你们要掩盖,对不对?!”
不纯粹是气话,尽管从昨天易海沧心脏病发作后,我就一直在混沌的思维中提心吊胆,总担心我才是让他心脏病发作的元凶……
但此刻把话说出口后,我一下子又清醒了,想起蛇夫和裴松谱的对话:立马烧成一罐灰,让易凡想查都没得查。
所以我断定,我和裴恺仍在蛇夫的局中!
可他们的局天衣无缝:昨天易海沧在我面前病发后,红山监狱的人也进行了及时抢救。抢救无效今天运到殡仪馆,都是程序之中。现在又忽悠易海洋这个直系亲属及时签字,以便立马火化遗体,掩盖真实的死因,毫无破绽啊!
而且,这些统统都是我的猜测,易海沧真实的死因是什么?我也无法判断啊!
正想着,就听见馆长大言不惭的说道: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行!”他说着,理直气壮的转向裴恺,“裴公子,麻烦你给你父亲打个电话,让警局的人过来把尸体拉走,立个案好好调查下易海沧的死因。看是谁让他心脏病猝发身亡的?”
说完,挂着一脸的冷笑,很不屑的斜了我一眼。
“……”顿时又将我冰封住。
想起昨天监狱长的话,我深知易海沧的遗体若被警方带走,易凡就更调查不到父亲的真实死因了。
都是裴松谱的人,都在给蛇夫打配合!
弄不好,警方还能来个彻彻底底的倒打一耙,污蔑我夏落才是让易海沧病发的元凶!
所以这一刻,我无限纠结,很难抉择……
好不容易和易凡解开误会走到这一步了,我真心不想又和他做回“仇人”,更何况这一次还是“杀父仇人”!
怎么办?
我好后悔呀……
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跟踪调查“蛇夫”。如果我不调查,就不会掉进她的局里;如果我不掉进她的局里,就不会落到这么个伤心欲绝的地步。
而身边的裴恺也是进退两难,面对馆长的提议,看着夏落的纠结,他只能放下身段向馆长赔笑:
“馆长,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对易凡不好交代,毕竟跟他是朋友……”裴恺给馆长递了根高档香烟,想用怀柔政策劝他再等等,不急着火化。
可馆长依旧油盐不进,毅然推开他拿着香烟的手,愤愤然道:
“哼,易家父子不合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他易凡心里若有这个父亲,早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又怎会这么久不见人影?”
一句话把我们都噎住。
裴恺也束手无策了……
“行了,劝你们也别浪费时间!我这儿是殡仪馆,不是停尸房。只负责火化,不负责看护尸体。”馆长拿着那张易海洋已签字的单据,得意洋洋的朝门外走去,咕哝道,“家属都签了字,你们一群外人还费什么劲?!”
“等等!”我立马上前拦住,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也就是说……你们的程序是,只要有家属签字,就能火化尸体,对吗?”
“怎么?你不服气?不服气找易海洋去,烦我作甚?!”馆长烦躁的白我一眼,丢下这句话后,欲继续下楼。
被我一个箭步冲上前,抢走他手里的单据,立马撕了个粉碎……
然后将碎纸削朝他脸上一扬,我昂起下颚大言不惭道:
“现在没有家属签字了,我看你还怎么火化?!”
没错,这一刻我想通了,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易海沧的遗体。在易凡到达之前,在他查明父亲的真实死因前,我要保住遗体不被火化,不被邓荣军的警方带走。
“你?!!你个疯婆娘,你这是妨碍公务!!我,我可以告你!”馆长顿时气得脸变形,指着我的鼻子喝道。
“尽管去告!老娘不怕!”我丝毫不惧,步步逼近,“总之今天有我夏落在,看谁敢火化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