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说不清,内心对程山海和柳婉儿二人的感受,虽然对他们种种行径深恶痛绝,可却还是隐隐不肯割舍那份羁绊。
想必程山海心中同样如此认为,否则的话,当日在藏剑阁中,一剑击败顾三思后,便不会选择将其生擒而是直接抹杀了。
想至此处,顾三思心中百般复杂思绪,终于还是化作一声长叹出口。
“我不知道。”
陈萧何闻言没有多问,只是轻拍了拍后者肩头以示安慰。
……
第二天一早,陈萧何便扣响了顾三思的房门。
看着明显一夜未眠的顾三思,陈萧何眼中难免闪过一丝心疼。
“那程山海既已经现身,你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不管你现在是想跟在我身边,还是说要重新回到藏剑阁中,老爸都听你的。”
从小到大,老爸这个词,早已经在顾三思心里变得极为陌生,猛然间听到这番话,心里自然有些触动。
可一想起陈萧何抛妻弃子,在这皇城中于那赵皇后所做的苟且之事,顾三思心头顿时涌上一股子怒意。
“呵呵,我在你身边怕是不方便你与那赵皇后私会吧?还是老老实实回藏剑阁当我的小小宗主算了。”
察觉到顾三思言语间透露出来的埋怨,陈萧何一时有些尴尬,赶忙自怀中取出一沓银票,轻放在二人面前的案桌上。
“祺超,这里是老爸答应你的银子,一共十五万两你且收好,莫要在路上弄丢了……”
话音出口,陈萧何有些自嘲的苦笑出声。
“忘了你早已长大成人,不再是临别时,那个吃喝都要老爸惦记的小孩子了。”
尽管眼前陈萧何一直在絮絮叨叨,顾三思皆是充耳不闻,小心翼翼将那沓银票抄在手中,沾了口唾沫后笑嘻嘻的来回翻数。
直至手中原本崭新的银票出现折痕时,顾三思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怀中,忽闪着一双小眼睛缓缓说道。
“嘿嘿嘿,想必国师大人也知道,我前些日子做生意赔了不少钱,这十五万两虽多,可还远远不够啊,要不你再给我点儿?”
看着顾三思一副财迷心窍的样子,陈萧何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他心中清楚,若不是自己二十年前不辞而别,给他母子二人留下一屁股堵在的话,眼前的顾三思想必也不会如此贪恋钱财。
“唉,不是老爸不想帮你,只是我虽贵为国师,可财政大权一向被凌貂寺那阉人掌控,实在无能为力啊。”
顾三思听见这话,脸上笑意瞬间凝固。
好歹眼前之人是大赵国师,又是自己的亲爹,如果不狠狠宰他一笔的话,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顾三思如此想着,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案桌上的一方砚台,几番思索之后,一个自认绝妙的注意瞬间浮上心头。
“嘶……老爸你会写毛笔字不?”
老爸二字出口,陈萧何神情微怔,片刻后难掩心头激动,颤抖着声音连连点头。
“会啊!自然会!老爸怎么说也是本科毕业的高材生,你忘了原先家中的春联都是老爸写得了吗?”
“嘿嘿嘿,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