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惊呼了一声。
于野收起玉简。
正西方向的半天上,忽然冒出一堵墙,渐渐高达千丈,左右横亘数百里,景象极为的突兀壮观。
“沙暴!”
一道剑光飞起。
竟是文桂,他话音未落,已抢先一步蹿上天。
于野不敢怠慢,与詹坤、四位筑基弟子紧随其后。而刚刚飞至千丈之高,一片茫茫的风沙已从脚下呼啸而过,便彷如山洪暴发,又似万兽奔涌,竟蔓延数百里而声势惊人。
这便是沙暴!
于野与詹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
蕲州虽然也有戈壁荒滩,却极少见到沙暴,不想场面如此壮观,天地之威如此震撼!
“另寻去处——”
文桂吩咐一声,径自往前飞去。
午时过后。
众人落在一片丘陵之间。
风沙已然散尽,而天上依旧布满尘霾。眼前倒是多了斑斑的青色,却是荆棘杂草遍地,大小石丘起伏,空旷与荒凉一如从前。
“文师兄,此处是何所在?”
詹坤问道。
文桂抬头看了看天,晃动手中的图简,道:“我也弄不清,或许迷路了……”
“咦,怎会迷路呢?”
“哼,沙暴所至,迷路难免,大惊小怪!”
“你是带路之人啊,仅仅走了半日,便已迷失方向,真是天大的笑话!”
“迷路怎样,来回不过千里之远,无非耽搁几日罢了,你休得在此聒噪!”
“呵呵,文师兄,你何不将巡查的路径如实相告,我等或能帮你辨明去向也未可知!”
“不必了!”
詹坤的提议倒是处于好心,却被一口回绝。那位文师兄不仅刚愎自负,而且极为的固执。
“在此歇宿一晚!”
文桂在山丘盘膝而坐,又不容置疑道:“于野与四位小辈布设禁制,点燃篝火,务必小心戒备,以防不测!”
他不敢使唤詹坤,却未将于野放在眼里。
“呵呵!”
詹坤笑了笑,幸灾乐祸的样子。
他想看于野发怒,想看那位文师兄再次难堪。而于野竟然不言不语,带着几位筑基弟子走向远处。
“无趣之人!”
詹坤大失所望。
黄昏降临,接着夜色笼罩四方。
山丘上,一堆篝火燃起。没了风沙的侵扰,夜色下的荒野回归寂静。而文桂却是不甘寂寞,招呼四位筑基弟子围坐在火堆旁,借机讲述修炼之道,并分别予以指点。詹坤也向他请教功法,却言语嘲讽,是他又是恼怒,又是无奈。
于野则是远离火堆,他坐在十余丈外,手里扣着两块灵石,独自吐纳调息。
驻守蒲泽虽然长达十年,而除去巡查的日子,用来修炼的光阴也不过六七个春秋。青萝说过,等他修至元婴境界,便告知身世,并带他前往七杀门的九幽谷。青萝的说辞也许只是一个借口,而他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此地不是蕲州,他的对手不再是蕲州的五大门主,而是燕州的元婴长老,以及化神境界的高人!
午夜时分,篝火渐渐减弱。
文桂依然精神头十足,指使筑基弟子轮番看守篝火。而詹坤早已没有了调侃的兴致,躲在一旁闭目歇息。
一个筑基弟子起身离去,继续捡取烧火的荆棘杂草。当他没走多远,突然惨叫了一声。
“啊——”
于野尚在静坐,猛然睁开双眼。
文桂与詹坤,以及另外三位筑基弟子也愕然起身观望。
惨叫的弟子竟已失去踪影,而数十丈外的山丘之间好像多了一个洞口。
“出了何事?”
文桂扬声问道。
却无人回应。
文桂冲着三位筑基弟子催促道:“尔等速去查看——”
“且慢!”
詹坤急忙打断道:“状况不明,岂容小辈轻涉险地……”
“轰——”
便于此时,一声闷响传来。
远处的洞口忽然坍塌,土石“砰、砰”炸开,并不断持续接近,随之飞沙走石而大地震动。
詹坤与三位筑基弟子目瞪口呆之时,文桂已抢先蹿到了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燃烧的篝火“砰”的炸开漫天火星,所在的山丘“轰”的塌陷出一个洞口。
三个筑基弟子始料不及,一人堪堪抽身躲开,另外两人却陷入洞口,恰被詹坤一手抓着一人飞身蹿起。而离地不过三五丈,洞口深处霍然蹿出一道黑影冲着他狠狠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