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那个老滑头果然精明透顶。此前为他提心吊胆,又让詹坤前来传递消息,谁想他早已察觉凶险而提前一步溜了!
“记着我方才落脚之地,一步一步寻来!”
于野再次看向文桂、詹坤、应龄、鄂安等人,他提醒了一句,话语一转:“而各位能否躲过雷劈,全凭三分运气!”
文桂正在连连点头,又微微一怔,急忙与众人低头查看,凝神回想。
于野不再多说,抬脚踏去。
而他尚未落脚,头顶的雾气之中已是雷光闪烁。不待雷火显威,他已闪身到了三丈之外,并就此猛然收住身形,等待聚集的雷光稍稍减弱,再次故技重施,虽然险之又险,却一次又一次躲过轰顶之灾。
文桂、詹坤、成施等人随后效仿,时而往左,时而右行,并盯着头顶的雷光,可谓步步惊心……
“站住!”
于野正要再次往前,却被一位老者出声阻拦,另有他的七八位师兄弟相距不远,均是飞剑在手而如临大敌。
这伙天府门弟子目睹于野杀害同门,已然将他视为生死仇敌,不容他靠近平阳子。
“想活命,且坐着!”
于野告诫一声,便要继续往前。谁想他正在留意头顶的动静,三丈之外的老者已祭出飞剑。而剑光未至,雷火突降,紧接着一连串的落雷轰鸣炸响,逼得他急忙闪身躲避,顺势化作一道盘旋的风影扑向老者。
与之瞬间,剑气呼啸,似有龙影闪烁,老者的护体法力“砰”的崩溃,凌厉的杀气顿时将他掀飞出去,十余道炸雷轰然而落,随之人影崩溃而神骸俱消……
于野现出身形,去势一顿,犹如钉在地上,整个人纹丝不动。他头顶的雷火即将倾泻而下,遂又缓缓隐入雾气之中。他冷冷看着不远处的一群天府门弟子,恨恨道:“想活命,且坐着,尔等听到没有,聋了不成?”
八九位仙门弟子有人点头,有人摇头,却再也没人胆敢出手,一个个老老实实坐在原地。
“哼!”
于野闷哼一声。
仙途艰难,修至金丹不易,他着实不愿杀人。而若是将他逼急了,他杀起人来便如饮酒吃肉一般的简单。
于野收起怒气,继续飞身往前。
见他去路畅通,文桂等人步步紧随。而天府门的弟子倒是懂得变通,竟也相继尾随而行。
既然有人带路走出雷池,何乐而不为呢!
一炷香的时辰过后。
于野已抵近平阳子等人的数丈之外,他身后则是跟随着数十人,弯弯曲曲的像条长蛇,并且随着他起步而动、停歇而止。他便如蛇头,引领敌我双方穿行在雷池之中。
平阳子与七位弟子已起身等待多时,郭轩、盛怀子等人也在静静伫立,好像均已忘记了恩怨仇杀,只等着有人带路走出困境。
带路的当然是于野。
从初入江湖,再至闯荡仙门、纵横大海,他始终想着有人引领,为他指明捷径与方向,却每每发现前方只有他一个人,于是他一次又一次成了带路人,而他不过是在走自己的路罢了!
于野的眼光掠过身后的众人,以及平阳子、郭轩、盛怀子,举手道:“对于天机门,本人问心无愧,若有来日,不知平长老能否为我说句公道话?”
平阳子愕然道:“此言何意?”
于野笑了笑,神情苦涩,却没有多说,示意道:“各位跟着我——”
他闪身冲向平阳子,脚尖一点,身形偏转,已落在数丈之外。再去三五十丈,便可穿过雷池而抵达另一端的石坡。
平阳子等人看准时机,步步跟随而去。郭轩、盛怀子等天府门弟子不甘落后,借机随行……
片刻之后,于野的双脚落在石坡上。
而他立足未稳,几道人影冲出雷池,竟是平阳子与郭轩、盛怀子。谁料三人尚未落地,其中的郭轩挥剑劈向平阳子,盛怀子则是直奔他扑来,并张口吐出一道剑光,怒声吼道:“小子,你是神机子的传人,留下命来——”
刚刚脱困啊,尚未喘口气,便当场翻脸,只因他是神机子的传人?
而剑光乃是元婴法宝,威力穷奇,又近在咫尺,森然的杀气瞬间笼罩而至。
“咣——”
剑光触动雷威,一道雷火从天而降。
“咯喇喇——”
便在郭轩与盛怀子动手之际,尚未走出雷池的双方弟子已混战一团,霎时雷火轰鸣、惨叫声四起。而文桂与詹坤、成施均未脱困……
“轰——”
从天而降的雷火未能挡住盛怀子的攻势,他的飞剑狠狠击中于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