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
“不知道!”
“各位在此一日,于野必将寻来!”
“哼,你终究不肯放过我于兄弟!”
“不,我只求他饶我一命!”
“哦?”
詹坤与铁杉、荀原、令狐北换了个眼神。
四人虽然占据飞云峰多年,却颇为谨慎。一旦出现状况,便由铁杉出面应付,三位同伴则是躲在暗处以防不测。也幸亏是赖冕留下来,使得四人投鼠忌器。倘若换作四位金丹弟子,早已死在乱剑之下。
“我已无处可去,唯有留在飞云峰,直至于野现身,请他向那位红衣前辈求情。各位不肯收留……”
赖冕的两眼一寒,道:“倘若我难逃一死,谁也休想苟活!”
铁杉与荀原、灵狐面面相觑。
詹坤急忙传音提醒了几句,转而拱了拱手,道:“你留在飞云峰倒也无妨,而你杀人炼丹,声名狼藉……”
“哼!”
赖冕黑脸泛红,怒道:“若无各家仙门相助,我兄弟如何逍遥海岛杀人炼丹?各家高人倒是秉性高洁、道德典范,我扶余岛反而背下斑斑恶名,这混账的世道还有公理吗?”
“这个……”
詹坤迟疑不决。
“我留在此处,一不妨碍他人,二不向鄂安告发,倘若仙门有难,我或能帮衬一二。各位也权当多一位元婴长老,有何不可?”
赖冕打定主意留下,谁也赶不走他。
詹坤与铁杉、荀原、令狐北摇了摇头,三位同伴也是满脸的无奈之色。
曾经的生死对头,如今再次聚在一处。仇恨或已远去,而这个世道依然混账无理。
四人别无选择,与赖冕拱了拱手,算是叙礼相见。
待双方坐定,詹坤趁机寒暄道:“赖兄,这么多年来,你我也算是有缘,且说说你九幽谷之行的往事!”
“哼,有什么好说的,那小子骗我……”
……
奎家庄院。
奎昕走出院门,循着树荫信步而行。
她已是金丹七层的修为,可谓进境不俗。而常年待在密室修炼,难免烦闷枯燥,庄子四周的山山水水,便成了她休闲解闷的好去处。
恰是五月的黄昏时分,抬眼所见,垂柳随风,花香习习,景色怡人。
庄子东头,古树婆娑,山溪环绕,还有一座石桥通往山外。而石桥的南侧,是片林子,枝头挂着青涩的果子,彷如在等待着成熟季节的到来。
奎昕踏上小桥,看着清澈的溪水,吹着柔和的夏风,她的腮边露出一抹微笑。当她远眺落山的夕阳之时,忽又神色一凝。
果树林子里有人?
奎昕抬脚走了过去。
林子里坐着一位老者,须发灰白,面相陌生,并非奎家的族人,而是一位炼气五层的修士?
此时他坐在草丛间,或许饥饿难耐,竟在啃食着青涩的果子,又眉毛胡须酸成一团,很是落魄狼狈的样子。
“哎呀……”
察觉有人到来,老者急忙将果子藏入怀中,然后匆匆起身,尴尬道:“呵呵,途经此地,一时饥渴……”
二十年前,奎昕不会多管闲事,更懒得理会如此年迈,且又修为低微的一个晚辈。而她如今性情大变,人也随和了许多。
“如何称呼,缘何来到我奎家庄?”
“老朽喜好仙道,人称归道长,常年在外游历,奈何资质平庸,又渐渐年迈,便流落此地。”
自称归道长的老者虽然狼狈落魄,却颇为健谈,听他又道:“此地景色甚美,而果木疏于照看,老朽便逗留两日,不过举手之劳……”
地上堆着杂草,显然为他从林间清理而来。
“哦,你手脚倒是勤快!”
“呵呵,老朽喜好灵草、灵药,对于果木也颇有心得!”
“你懂得种植灵草、灵药?”
“却不务正道,荒废了修为,着实惭愧啊!”
奎昕稍作斟酌,道:“既然你无处可去,我奎家后院有个药圃,道长愿否留下帮我?”
“哎呀,多谢前辈收留,在下乐意之至也!”
归道长喜不自禁,举手道谢。
奎昕淡淡一笑,道:“随我来吧——”
却见归道长伸手从草丛中扯出一个包裹,他身上的袍子也是脏污不堪,犹自满脸的笑容,兴冲冲道:“在下不仅懂得种植灵草、灵药,而且擅长烧火煮饭哩!”
奎昕忽然有些后悔!
这个落魄的老修士,过于俗气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