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同行的三十位燕州修士来说,他已经没有任何隐秘可言,这都要拜赤离、文桂所赐,可见杀人灭口并非坏事!
片刻之后,他再次停下脚步。
眼前便是冥泉之水,乌黑的河面上依然无波无浪,却看不清深浅,很是神秘莫测,
众人相继来到他的身后,一个个举止谨慎。
赤亥走到河边稍作凝视,双手结印往前抓去。许是手印触及禁制,乌黑的河水竟然微微往下一沉。他与身旁的孟霸、天绝子点了点头,出声道:“于野,带路——”
于野没有理会,只管默默打量着乌黑的河水。
赤亥的两眼一瞪,叱道:“时辰已所剩无几,耽搁不得……”
“于野……”
孟霸正要催促,又是一怔。
只见沉入水底的沐千里再次浮了出来,却飘在水面上,像是一片没有生机的落叶,看上去更加显得诡异。
“哼!”
赤亥已失去了耐性,双手掐印,抬脚往前,河水竟然从中分开。他就势踏入河中,示意道:“此间的凶险尽在途中,冥泉之水破解不难,各位快快过河……”
孟霸点头会意,与同伴们摆了摆手。
一路之上虽有于野带路,也是步步惊心,不仅耽搁了几个时辰,也已让人筋疲力尽。而此处的禁制变得稀少起来,冥泉之水应为最后一道关卡,只要越过这条诡异的河水,或许便能走出冥泉阁。
谁料赤亥的话音未落,分开的河水忽然合拢,眼睁睁看着他被吞没,而河面上依然无波无浪。
众人正要过河,又慌忙止步。
“时辰不多了,这可如何是好,几位道兄……”
皇卓求助般的看向天绝子、华岳、皇卓、方修子,却对方都是连连摇头道——
“此地禁制多变,一时片刻难以破解!”
“赤亥在这九幽塔研修数百年,尚且如此……”
“哼,莫非难逃此劫……”
“方才沐千里所言,或有玄机,他说什么……”
“溺万物,浣神魄……”
“不、不,最后一句,涤尘孽,渡轮回。岂非是说,不死不生,不入不渡……”
便在众人七嘴八舌之际,河水对岸冒出一人,竟是赤亥,扬声道:“各位,水下并无凶险!”他又看向漂浮的沐千里,狐疑道:“此人是死是活,待我查看究竟……”
而他刚刚伸手抓去,没有生机的沐千里忽然翻身跃起,一把抓住他的双臂,并怒吼着张嘴便咬:“恶贼,纳命来!”
一时猝不及防,赤亥急忙抵挡,却施展不出修为,只能拳打脚踢,两人顿时撕扯扭打一团。
孟霸、天绝子等人也是始料不及,又无暇多想,纷纷跳入河水之中。
“随我来!”
于野突然抬手一挥,飞身往前。
赖冕没作迟疑,带着十一位家族修士紧随其后。
于野落向河面的刹那,两眼闪过一道光芒,乌黑的河水倏然分开,他直直坠入十余丈深的河底。他就势双脚着地,继续飞奔而去。不过转眼之间,已抵近尚在厮打的人影。沐千里虽为元婴修士,却极为疯狂,赤亥施展不出修为,竟然摆脱不得,却趁机摸出一把短剑,冲着沐千里的腰腹狠狠刺去。
“砰——”
一只脚突如其来,猛地踢飞了赤亥手中的短剑,接着又是一脚踢中他的肩头,逼得他踉踉跄跄往后退去。
与此同时,于野飞身而至,一把抓住沐千里的后腰,借势冲出河水跃上岸边。谁料沐千里不分敌我,转身冲他撕咬。他双臂猛然用力,“砰”的将其摔在地上,恰好赖冕带着家族修士赶到,七手八脚一拥而上。
而于野落地未稳,有人扑了过来。
“于野,你敢偷袭老夫——”
竟是赤亥,再次手持短剑“唰”的劈出一道寒光。孟霸、天绝子、皇卓等人涌上岸边,非但没有劝阻,反而摆出观战的阵势。赤离竟也趁乱逼近,显然是存心不轨。
于野被迫后退躲避。
而赤离已逼到三丈之外,忽然扬手抛出一枚玉符。
于野没想过与赤亥交手,谁料异变突起,竟然遭致叔侄俩的联手强攻。而赤离祭出的符箓,或为化神剑符。再有天绝子、皇卓等人虎视眈眈,赖冕又在对付发疯的沐千里,四周的禁制依然凶险莫测,他顿时陷入绝境之中。
于野不作迟疑,抓出一枚雷火符砸了出去。
“轰——”
电闪雷鸣,地动山摇,杀气肆虐,凶猛的力道反噬而来……
于野催动法力护体,忽而双脚踏空,像是万丈失足,遂又景物变化、风声呼啸,他尚未明白过来,已“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他咬着牙翻身跃起,却见一道道人影坠落。一位老者与一位男子也摔落在人群中,正是赤亥与赤离。他挥臂扯出一把长刀,直奔叔侄俩扑了过去,不料有人伸手阻拦,他怒声喝道:“滚开——”
“于兄弟……”
赖冕?
他岂敢敌我不分!
于野正要发作,又抬头一瞥。
一座百丈的巨塔,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