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抵达酒馆对面的老铁匠铺,铁砧上还放着未来得及完工的短矛,工具杂乱撒了一地,炉子边是烧焦的痕迹。保皇党只执行占领不负责维持城镇正常运作,菲利普敢说酒馆里的储藏食物已给消耗大半,更别提此前经受战斗洗礼的东侧区域,他远远眺望,那边连点灯光都没有。
即使夺回了格伦镇,使其恢复过去的安静祥和也是件困难重重的任务。菲利普内心的冰冷火焰逐渐升温,他一边加以控制一边观察酒馆附近的敌人分布,更多保皇党离开了大本营,一些奔向西侧农田一些向东奔行。在外围放哨站岗的人数目如此至少可以忽略不计,牵制作战的优势在此显现。
菲利普抽出绑在腰间的断颚斧,在战斗中他失掉战友,失掉渴望他保护的平民,失掉荣誉像败家之犬逃走,唯有这把斧头不离不弃。他亲吻冰凉的刃面祈求沼泽夫人保佑,嘴里的血腥味让他分外清醒。
该清算了,混账们。
菲利普背上弓,弯腰持斧飞速靠近酒馆侧面回廊。有个瘦巴巴的士兵正从后巷跑来,成了断颚斧今夜的开荤菜。此人后面还跟着几个伙伴,菲利普侧闪躲过长剑致命一击,旋身劈中敌人,其腰腹如破裂的酒袋,哗哗往外掉热气腾腾的肠子。一位长胡子企图砍断他的脖子,菲利普一脚将其踢倒,转身用斧尖刺穿某个胸前刻有夜临城星月纹章的贵族佬的下巴,再回头对付长胡子。
“别!仁慈!仁慈!”
菲利普的仁慈便是往其脖子上利落地划去一斧,腥血溅及他脑门。战斗声响引来了更多保皇党,其中一队从后巷另一端奔来,另一队在回廊外奔行。眼看就要被包围,菲利普跳上巷内堆积的木桶,纵身一跃用斧头勾住酒馆二楼客房的排水槽,稍稍蓄力,如秋千般荡了上去。
飞矢嗖嗖,他弯腰躲过,钻进屋里。这个客房一看就知道住过占领军,遍地是食物残渣和隔夜酒液味。他冲出房门,迎面就撞来一个升高九尺的巨汉,胸甲上也是夜临城的星月纹章。他使斧挡住长剑劈砍,利用对方粗莽的力量顺势让剑击穿房间脆弱的木头墙壁,卡在了里面。
“替我向月影家族问好!”他叫,然后猛抬头撞中巨汉下巴,趁其伸手捂住的机会一拳猛打其软甲覆盖的肚子。巨汉弓身,使劲儿拔剑却未能如愿,被他抓住头发往门框上一敲,倒地昏迷。
菲利普捡起斧头走出房门,更多士兵噼里啪啦赶上二楼。看着他们精良的装备,他既觉得浪费又奇怪当初自己是怎么被打跑的。
真是丢脸啊。
走廊狭窄,敌人只能一个接一个地上,不过菲利普没打算一个一个解决。他拾起巨汉的长剑刺穿打头者的喉咙,一记猛踢直接放倒三人。到地的士兵试图爬起来,菲利普踩着此人的脸与其他保皇党作战,待解决这批援军,被踩者的面颊已鲜血淋漓,鼻骨断裂的剧痛使之晕了过去。
菜鸟。菲利普摇头,将敌人的盾据为己有,然后向楼梯冲去。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前方等着自己,最好少于二十个。
否则,他可能会累死在这儿。